“這些是我們找出來的信号幹擾器，”指揮官讓人端來一個金屬托盤，上面放着幾個長錐形物體，正是它們釋放錯誤信号誤導守衛者、讓聯盟多花了十幾分鐘才趕到寵物之家。“我們對這些幹擾器上遺留的生物檢材做了化驗，發現一個人類的遺留信息……”

指揮官拖長了聲音：“你們猜，是誰？”

成業站在攀雲身後一言不發，攀雲操作終端、目光緊緊鎖定在屏幕上：“我恐怕沒有精力分心去分析這件事，請您直說。”

指揮官覺得有些沒趣，摸了摸鼻子：“你們肯定猜不到，是約翰，一個故意傷人的犯罪者。”

饒是攀雲也不由挑了下眉毛，分了一瞥給指揮官：“犯罪者？他怎麼會跟寵物貓扯上關系？”

比起好奇，成業更加擔心：“故意傷人的犯罪者？他做過什麼？是有暴力傾向嗎？那樣的危險分子為什麼會縱容他自由行動呢！”

“比他更危險的東西不還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大鬧特鬧嗎？”指揮官自嘲道，“他犯罪的時候不過十二歲，你應該也理解吧，青少年有的時候是會意氣用事的，況且道德委對他進行了長達十年的糾正教育，這些年内他沒有再犯罪，遠遠沒有到要被監禁的地步。”

成業小的時候就被暴力對待過，星月、還有西利亞的孩子。西利亞的孩子是未成年人，為此攀雲還和西利亞分手了，成業覺得那一拳挨得很值，所以他最終還是原諒了對方和他和解，對方被批評教育、然後被道德委關注、定期做心理咨詢，并沒有産生嚴重影響；而星月，因為攻擊未成年人被守衛者聯盟收押看管，剝奪了所有榮譽值、不可以工作、不允許在星網發表任何言論。

星網上的賬戶并不全部都會顯示使用者的真實信息，但每個人都會有至少一個實名的星網主頁用來進行各種社會活動，除非像星月那樣被剝奪在星網發聲的權利，他的主頁将被隐藏、其他用戶都不會發現他，隻能看、不能說、不能接觸和溝通。

在從自在口中知道約翰這個人後，成業第一時間上星網搜索了他，卻沒有找到相匹配的人。成業還以為約翰對自在撒了謊、使用了虛假的個人信息，現在看來，他很有可能和星月一樣，因為受到懲罰被星網隐藏了。約翰的暴力程度至少跟星月一樣，考慮他的年紀、甚至比星月嚴重很多，才被道德委這樣懲罰，他是和星月一樣的瘋子。

“有暴力傾向的人情緒都不穩定，我們重新調取了那些怪物進入寵物之家的畫面，确定其中有一個人類，就是約翰。我擔心這次怪物的行動會和以前不同。”

攀雲暫停手中的工作，轉過身來看着指揮官：“你的意思是？”

指揮官說道：“暴力傾向很難被糾正，尤其是進行過暴力犯罪的人。他們被處罰後沒有工作、沒發獲得認同感和滿足感、沒法融入正常的社會生活，厭世情緒滋生、暴力傾向更加根深蒂固。我懷疑約翰正是把那些怪物當做報複社會的武器，他會故意讓那些貓傷害人類。”

“這不再是簡單的追捕逃逸動物的任務，對方正逐漸演變成有目的有計劃的犯罪集團，我們如果不能在這裡消滅他們、他們會成為炸彈、把我們現在的生活全部摧毀。”

攀雲歎了口氣：“這些話不應該跟我說，抓不到他們的并不是我們。”

“機器人和人類相互掣肘，配合度太低了，守衛者必須全權掌握機器人的行動，隻有你能解決這個問題。”

“連我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攀雲輕輕搖頭，“沒有人類可以控制首腦，這是智能機器人安全的本源，你們應該知道這一點。”

指揮官有些洩氣，看着一片空白的屏幕問：“那信号的問題，你能解決嗎？”

攀雲聽出指揮官的不滿，不過他并沒有生氣：“就像兩個人說話，另一個人在旁邊胡亂大叫試圖打斷溝通，這種情況隻需要更大聲地重複就好了。”

似乎在回應攀雲的話，空白的屏幕上忽然出現一個醒目的紅點，紅點時隐時現，漸漸穩定。攀雲立刻繼續操作，屏幕跳出彈窗，是寵物之家中一個防衛機器人的程序。

“有人--也許就是約翰--對寵物之家的主控系統進行了修改，現在寵物之家的系統已經脫離掌控，他們切斷了主控系統和首腦的連接，我也無能為力。不過建築裡的機器人有兩套系統，除了寵物之家的主控系統、它們本身還有首腦程序，隻要有信号、有權限，就可以對它們進行操作。不過現在隻有一台機器人進行了連接，上校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