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大為感動，但他忍不住繼續試探：“可是我曾經是人類、人類曾經是我的同類，我知道他們很可惡、但我也知道他們很可愛，我沒法仇恨他們、沒法真的和他們對立，我希望人類和貓貓和平共處、而不是一個欺負另一個……甚至如果必須二選其一，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自在趴下身、把頭埋進爪子裡：“我這樣說你會不會不再相信我，會不會覺得我不是全心全意幫助大家？”

自由低頭看看自在，把身體緊緊貼在他身上，隔着厚厚的毛發，自在仍能感受到自由溫暖的體溫。

“我早就知道你喜歡人類，你無論如何都不肯告訴我殺害爸爸的人類的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不想有人類受到傷害。”

自在愧疚極了，在寵物之家的時候他分明有機會替自由報仇、但他沒法下手，甚至到現在他都沒有對自由說出真相，曾經他以為自己是為了保護自由，可就像自由所說，他不希望有人受到傷害，哪怕那個人是可惡的查德上校。

“不過沒有關系，因為你同樣會用生命來保護我、保護貓貓。你保護人類，不是因為人類好，是因為你好，我喜歡這樣的你。”

自在驚訝地擡起頭：“你不生氣、你不介意嗎？”

“開始我很讨厭人類。我的爸爸被他們害死、我和媽媽隻能躲在地下管道，我喜歡曬太陽、喜歡在樹林裡玩耍，地下陰陰的濕濕的，我隻能住在那裡。後來我遇到了你，遇見很多讨厭的人類，但遇到不那麼讨厭的人。也許把大家劃分為貓貓、人類、機器人本來就是錯誤的，按照讨厭和不讨厭區分才對。”

“我還是想知道殺死爸爸的人類究竟是誰。”自由繼續說，“但你是我最喜歡的、貓或者人。我認識你，知道你的眼睛是綠色、毛是白色、肉球是粉色，還知道你很聰明、很善良、有些膽小、但卻很勇敢，會小心翼翼地保護所有貓，還有人，你不會傷害貓貓、就像你不會傷害人類，你就是這樣的，我為什麼會生氣？為什麼會介意？”

自在一直覺得自由像一個俠客，雖然長期生活在地下，但是性格陽光開朗、勇敢單純，他可以毫無防備地相信自己，分明沒有任何理由任何義務、卻願意豁出性命義無反顧地拯救和他毫無關系的貓貓們，這樣大大咧咧的自由居然如此通透感性，比自己聰明多了。

“但我還是想知道殺死爸爸的人是誰。”自由看着自在，又重複了一遍。

自在有些哭笑不得，他覺得這樣的自由十分可愛，他想了想，說：“如果我們能成功占據寵物之家，我就把他的名字告訴你！”

如果他們真的能成功占領寵物之家并且抵抗人類、讓貓貓在寵物之家生存下來，那他們的武力應該足以保護自由了，至于自由是否會找查德報仇，那是自由的決擇。

“一言為定！”自由意識到什麼，“你同意攻占寵物之家？”

自在解釋道：“就像你說的，我們應該有一個據點，我們不能永遠這樣逃亡，本來那個地方會是綠區，但即便是在綠區、如果人類不接受我們、我們也沒法安穩的生活。你說的很對，也許大家不該按照人類、貓貓和機器人劃分，我們也許能争取更多的支持，讓我們和人類真正和平共處！”

“所以我們要攻占寵物之家！”

“這可以是第一步，但能否邁出這一步的關鍵不是我們想不想、而是我們能不能做到。”自在說，“我們需要更多的幫助……”

第二天一早，自在和自由就來到約翰房間門外，不停拍門，直到把約翰吵醒。

“吵什麼吵什麼，你們是貓一整天都睡覺，我可不是！”約翰罵罵咧咧拉開房門，本就邋遢的面容更加潦草。

“抱歉，”自在好不愧疚地說，“但是情況緊急，為了大家的安全隻好犧牲一下你的睡眠時間。”

約翰随意扒拉了下頭發，走出房間，帶自由和自在下樓來到客廳，其他貓貓們還在睡覺，客廳裡隻有他們兩貓一人。

“怎麼，你們終于考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