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和自由在機器人的注視下往弗裡的攤位走去，弗裡和前幾次一樣待在攤位後面、等待過往的機器人換走他的商品，自由快步走到攤位前，喊：“弗裡！”

弗裡早在自由打招呼前就已經轉頭看着他們兩個，但面對自由的問候，弗裡隻是沉默地看着他，跟其他機器人沒有任何不同。自由不願放棄，從攤位上拿起一個組合零件：“我們想要跟你交換，用核心換這些東西，可以嗎？”

弗裡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自在很失望，但毫不意外，他拽了拽自由的爪子，說：“趁這些機器人還沒有行動，咱們快走吧！”

自由盯着弗裡不放，他不明白為什麼弗裡會如此冷漠，他外露的齒輪上還挂着自在送給他的小球，為什麼現在就對自己不聞不問了呢？

“我們分明是朋友。”

自由把零件放回攤位，拉着自在試圖離開機器人集市，機器人們依然對二人行矚目禮，但并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走到近集市入口處，自在忽然停了下來：“這個機器人集市，人類并不知道對不對？”

自由從失去朋友的沮喪中回過神來，回答道：“我也不清楚，但這裡是我無意中發現的，沒見過有人類過來，人類應該不知道吧？”

“人類都不允許寵物貓有自己的思想，又怎麼能接受機器人的模仿！”自在忽然有了個猜想，“機器人不會讓人類知道這個集市的存在的，他們知道我們被搜捕、但也不會通知人類，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把其他貓也都叫進來吧，我們就在這裡躲幾天！”

“我想你猜得不錯，”自由的目光越過自在投在他身後，“不過我們恐怕沒法繼續待在這裡。”

自在随着自由的目光轉身，他們剛剛走過的道路被一個個機器人占滿，他們像一堵厚厚的圍牆，堵住自在後退的路。燈光照在高低不一奇形怪狀的機器人身上投下雜亂的影子，這些影子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把自由和自在逼近黑暗中。

忽然有聲音說：“它們不能留下。”

“它們必須離開。”

“離開。”

“離開。”

機械冷硬的聲音凝成濃雲沉沉壓向自由和自在，自由擋在自在身前，擴張胸腔炸開毛發發出嗚嗚的威脅聲。自在攀着自由的臂膀，心裡左右搖擺。這裡的機器人已經收到追捕它們的命令，下水道中的工作機器人又是否收到了呢？現在的地下世界還安全嗎？如果機器人集市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他們要冒險留下嗎？這些不願暴露的機器人又會做出什麼事？

他們學會了交易、學會了驅趕，下一次會不會學會殺人滅口？

“我們先走吧，”自在說，“先到集市外、其他貓休息的地方，那裡離集市很近、他們不會通知人類。”

“他們不允許我們待在集市，也未必讓我們待在那裡，說不定等我們走了以後他們就會通知人類讓人類來抓我們了！”

“不會的，他們不應該出現在地下，他們不會把我們在地下的事告訴人類的，但如果他們認為我們威脅到了他們，他們可能會攻擊我們。”自在看着機器人群中的大塊頭，“這裡有退役的守衛安全邊境的機器人，他們的攻擊力比守衛者他們強好多倍，是專門用來對付變異生物的，我們絕不可能從他們手中逃脫。我們先離開這裡，不要惹怒他們。”

自由點點頭，護着自在往集市外走，他們每退一步機器人們就前進一步，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