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雪的白芙蓉劍無人不識。
倒是這位名叫黎宴的龍族少年,沒什麼人知曉他的來曆。
他的劍,瞧着文雅得很,長而筆直,質樸無華,通身青銅,連刃都沒開。
鳳緒晔想了想,說:“這位小仙君好像是平日裡跟着白虎神君在魔障存留之地巡邏的那位?”
鳳赫暄反應過來:“是他。”
他贊賞道:“這也是一種不錯的修行。”
鳳緒晔:“可惜……”
長萱:“可惜什麼?爹爹?”
鳳緒晔:“那些魔障籠罩之地,有許多被魔氣侵蝕的獸類,什麼也沒做,被迫入魔。若有人能淨化那些魔障之氣,它們就不會隻有死路一條了。”
長萱好奇問他:“爹爹你到了上神三階也不能淨化那些魔氣嗎?”
鳳緒晔搖了搖頭,“淨魔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鳳赫暄看着台上,紙扇輕搖,他漫不經心問阿濛:“阿濛可會淨化術?”
淨化術?是淨雪術嗎?
可是,她隻用淨雪術打掃衛生以及清理姑射山小花小草腐壞的根葉。
這也算得神君口中很厲害的淨化術嗎?
長萱瞟了呆呆的阿濛一眼,理所當然道:“她怎麼可能會淨化術,那可是高階法術,我爹都不會,她能會?”
阿濛一聽,覺得很有道理,連神尊都不會,她怎麼可能會呢?于是點點頭。
鳳赫暄眼角的餘光将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渚雪的這位小師妹,真是有意思……他笑道:“至純兮而淨四合,至善兮而濟蒼生,這就是姑射山在仙山榜中名列前五的原因。”
衆人閑聊間,台上的比試已經開始了。
“渚雪仙子,請。”黎宴溫聲細語,文雅有禮。
渚雪挑了挑眉,望向這平平無奇的男人,她生平最煩的就是,沒什麼實力,還愛裝的男人。
和參商一般,總以為自己是個男人,就高人一等了。
揍他丫的。
“接劍。”
兩劍出無聲。
一劍如雪落。
一劍若無風。
兩劍相碰的瞬間,劍身相碰,兩座靈盤赫然出現。
一座十八年輪,一座二十年輪,上仙六階對上仙八階。
黎宴那柄普通的長劍,在沾上靈氣後,質樸無華的劍身上忽然浮起一層雕刻,原本看着無鋒的劍,瞬時變得淩厲無比,那些青銅浮雕上缭繞一層黑色的靈氣。
這劍發生變化後,黎宴看着也變得危險了。
阿濛對他的劍很好奇,立刻站起身趴在欄杆上,睜大眼睛,伸長脖子去看。
“怎麼跟個土鼈似的。”長萱嫌她這行為丢人,上不得台面。
鳳緒晔:“阿萱,你認得這柄劍嗎?”
長萱搖了搖頭,“那麼普通,籍籍無名的劍,我怎會知道?”
鳳赫暄紙扇輕搖:“籍籍無名。”
“都怪這籍籍無名的少年太過低調,連排名前三的破魔劍都無人敢認了。”
鳳緒晔:“阿萱,不懂的話,可以先思量一下再說話。”
長萱被父親批評,她先瞅了阿濛一眼,見她并不在意,隻全心投入地望着台上,并沒有聽見旁的,還好,她也不算太丢人,赧赧說:“我知道了,爹爹。”
“不過這把劍究竟叫什麼啊?”
“此劍名,将臣。”
鳳赫暄話音剛落,阿濛終于看清了那把劍上的青銅浮雕——四位身穿厚甲,須髯如戟,威嚴肅穆的将軍,正手握長劍,頭顱低垂,蓄勢待發。
就在兩劍再次相交的瞬間,浮雕又動了,其中一位将軍擡頭了,他揮劍而動,不怒自威,洶湧的魔氣和戰意從劍中溢出。
渚雪拉開了與黎宴的距離,望着他那劍,疑惑不已。
魔氣如此濃郁,為何聖巫女大人和朱雀神女都未插手?
她們的态度說明,此劍并非魔物。
台上的鳳赫暄一眼就看出了女兒在困惑什麼,他繼續為阿濛和長萱兩個小輩解說道:“這四名将臣乃是兄弟,一同戰死在太古戰場,他們死前被魔氣入侵,眼見着就要化成了不死魔修,便讓人将自己斬首,将肉身毀滅,并把他們被侵蝕的魂魄裝進了此劍中,以其誓死不二的意志,繼續斬妖伏魔。”
“此劍本來隻是戰場上,屬于死去的無名戰士的一柄普通的劍罷了,後來因他們而命名。”
阿濛感喟其英勇不滅的大義,後知後覺地才想起,漓也是魔。
她和漓,似乎站在了完全相對的一面……
“這個名叫‘黎宴’的持劍者不錯,心正氣沉,謙和低調,沒有被魔氣感染。兄長,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台上,渚雪與其過了三招後,發現此人真有些實力在身上後,不再多言,直接開啟了此次她為青帝玄火準備的秘術。
“鳳羽三箋。”
施法後,渚雪額間出現了三尾青白的鳳羽。
這是觀衆席上的鳳赫暄耗用了兩階神階之力,為她強開的秘術。
這秘術,隻有下一任家主才知道。
修到頂級,鳳羽能種六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