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電梯到了三樓,最先看到的,便是本該挂于牆面的樓層标識,此時卻空無一物。正如許今墨說的那樣,他們住的這個樓層,是沒有标識的。
再往裡走,便是昨天他們看到的休息區,一模一樣的布局,以及那個從未移動過的巨大的挂畫。
而他們住的房間,則是和樓下一樣,大門敞開着,随時等候着來人。幾人直奔自己的房間而去,能夠清楚辨認出房間内自己住過而留下的痕迹。
“神了!今墨,你真的太厲害了啊!”吳芷宜一臉驚歎地從房間裡走出,看向許今墨的眼神中都充滿了佩服。
許今墨隻是笑笑,謙虛地回了一句,“隻是恰好注意到了而已。”
“這哪是恰好就能注意到的啊!分明就是你明察秋毫,人又冰雪聰明!”
未見其人,卻先聞其聲。
李轲反駁的聲音率先一步從房間裡傳了出來,話說完了,人才匆匆忙忙從房間裡小跑出來。
其餘幾人也陸陸續續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向許今墨的眼神中,齊刷刷的,染上些許或驚訝,或崇拜的情緒。
饒是羅青青,也忍不住訝異,驚訝于許今墨的觀察、猜想之準确,但緊随其後的,便是深深的忌憚。
對于許今墨的聰明,她是真的怕了,也不敢再與之為敵。
弄清了這些,衆人心頭籠罩的陰霾終于徹底散去,但仍舊忍不住偷偷埋怨着節目組的不做人行為。
“導演,你害我們平白無故被吓得心驚膽戰,是不是應該給點補償啊?!”吳庸理直氣壯地索要賠償。
總導演:到底是誰被誰吓得心驚膽戰?你要不要看看你們在2樓房間時的低氣壓,一張張闆着的臭臉。更不要說還有景辰和許今墨,一個暴戾恣睢,一個笑裡藏刀,到底是誰吓誰啊!摔!
心路曆程再是悲慘,也敵不過本就是他們理虧的事實。
他想裝死,想裝作沒看到,亦或是假裝這台攝像機并不能移動鏡頭,企圖就這麼将事情敷衍過去。
然而,下一秒。
一整張臉大咧咧地貼上鏡頭,吳庸瞬間放大的臉,猛地占據了一整個畫面,很是突然的突臉,将顯示屏後的一群工作人員吓了一跳。
“不要裝死哦~我知道你們看得見!也知道這個鏡頭是可以移動的!”他陰測測地笑着,雙眼瞪大,盡是瘋狂的神色。仿若一位變态殺手舔舐着染了血的刀尖,迷戀着新鮮滾燙的血液。
饒是知道這位是戲瘾犯了,但還是被這精湛的表現吓得渾身一哆嗦,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怕被聽見動靜而将刀尖對準他狠狠刺下。
“賠償,給不給?”
斬不斷的魔音,還萦繞在耳邊,如同一道催命符一般,急切、焦灼的情緒點燃了恐懼,心跳的頻率變得雜亂不堪。
給給給!
總導演受不住壓力,操控着鏡頭,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複,吳庸終于滿意,他老老實實後退到正常距離,再擡頭對上攝影機時咧開嘴角,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隻這一抹笑,便将原本陰森可怖的表情徹底沖刷,變得陽光,甚至有些憨傻。
總導演:......
這一屆嘉賓真的太難帶了!怎麼有人專門演戲,來威脅節目組給福利的啊!太缺德了!
在雙方一番簡單又“友好”的協商下,終于達成一緻意見,得到了除總導演以外,所有人都十分滿意的結果,這件事也算是圓滿了結。
幾人返回密道的入口,決定順着樓梯往下走,探索樓下的秘密。
旋轉樓梯的設計,将空間擠壓得越發狹小、閉塞,圈圈繞繞的向下蜿蜒,不論怎樣都看不到盡頭,仿佛下一刻,就會無法掙紮地墜入深淵一般。
本就不安的心,再加上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人每每踏下的步伐都變得沉重又疲憊。他們苦苦追尋着出口,卻不斷迎來下一次的深不見底,一次次的嘗試讓失望變得麻木,在不知不覺中被絕望包裹,再也無力掙脫,被迫感受它一寸寸的頂級壓迫。
不知走了多久,一分一秒的流逝,在此刻卻變得格外漫長。
速度并不一緻的衆人,彼此之間的距離也在慢慢擴大。
終于,打頭陣的許今墨和她身上挂着的景辰成功離開了最後一節台階,踏入一樓的平地。手電直接對準了面前,光明雖微弱,卻能很好得辨認出前方的場景。
看清之後,許今墨不由有點煩躁。倒不是她害怕,而是擔心景辰和後面的那一群人無法接受。
她與旁人不同,對正常人來說隻會帶來恐懼的黑暗、狹小場所,對她來說,卻是能帶來安全感,能逃避負面情緒的聖地。
所以,在這條密道中,她一直是最如魚得水的那一位,不僅不害怕,甚至還很安心。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一個?”清冷的聲線悠悠傳來,帶上了些不同尋常的溫柔與安撫。
被不安折磨得有些混沌的大腦,讓幾人沒有辦法深思這其中的深意,隻覺得這一道聲音,就像指引前進道路的明燈,是象征希望的美好,能帶給他們源源不斷的力量。
既然擁有了可以支撐的力量,那麼,當然會選擇直面困難!
吳庸:“好消息!我選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