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景辰有一顆善于感知“情敵”的心,那麼許今墨就有一雙善于發現景辰又亂吃飛醋的眼睛。
先是幾步上前緊貼着她站,後又主動提出要帶人去“案發現場”,還惡趣味憋着壞,故意不提醒人家,他要找的人已經死了。
“我帶你去找他”——正常人誰會想到,帶你去找的是早已經死透的他啊。
不過,小醋精的惡作劇是注定要落空了。
溫延畢竟是節目組派來推動劇情的NPC,不出意外的話,肯定對劇情有一定了解,尤其是村長已死的事實。
所以,她要不要告訴一下這個醋精,他現在做的都是無用功呢?
許今墨瞥了一眼身側的景辰,卻見他目光灼灼,眼底盡是期待,像個要作亂的小惡魔,想方設法使壞,卻隻能做出些無關痛癢、傷害性為零的事。
突然就有點憐愛了。
她甚至開始思索,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小惡魔”如願以償。
結果當然是沒有的。
景辰站在門口,擡手示意溫延自己進去見村長。卻見溫延毫不猶豫地往裡走,面對一片血色的兇殺現場,也沒有半點被吓到的樣子,隻是收斂了嘴角的笑容,神情逐漸變得嚴肅。
“村長死了?”他再次向衆人确認到。
沒能如願的景辰失望極了,撇撇嘴,随口敷衍道:“是啊,死得透透的~”
“動物村發生了命案,現場又隻有你們八位,犯罪嫌疑人肯定藏匿于你們之間。稍後我的同事會來對死者進行屍檢,請各位先随我來,各自叙述一下自己的時間線。”
溫延公事公辦地邀請衆人往酒店大堂走去,衆人紛紛落座。
“昨天下午5點,我們收到了關于牛力的舉報信,當即就聯系了他,并告知我們會在次日、也就是今天例行檢查。結束通話時是下午6點,那麼死者的死亡時間可以确定是在6點之後。”溫延出聲解釋道。
悅耳的聲音咬字清晰,再加上條理清晰的叙述,讓傾聽都變成了一件享受。
他打開自己的筆記本,繼續道:“現在,請各位分别交代一下,從昨天下午6點到現在的時間線,什麼時間段、分别做了什麼事情,以及有誰可以證明。”
然而,溫延準備記錄的動作屬實有些多餘。
因為所有人的時間線出奇的一緻,且過分簡略。
昨天晚上6點到7點,大家在一起吃晚餐。然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一起失去了昨晚7點到今早10點的所有記憶。
溫延禮貌笑笑,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筆,那頁被翻開的筆記本依舊嶄新如初,未曾落下過一個字。
“那就先去各位的房間開始搜證吧。”他十分幹脆地合上筆記本,起身正準備走。
“那個...”羅青青弱弱開口:“我們之前也想上樓看看,但是電梯在維修,安全通道也打不開。”
溫延回以微笑,“先去看看吧。”
等一行人來到電梯口,出乎意料的是,原本“正在維修,請勿使用”的立牌被撤掉了,電梯可以正常使用。
“看來已經修好了。”溫延輕笑,和衆人一起乘上了電梯。
對此,羅青青隻是尴尬笑笑。
乘坐電梯的空檔,羅青青幽幽開口,“今墨,你們組應該拿到了很多重要線索吧?不考慮跟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嗎?”語氣輕松,帶着調笑的意味,似不經意提起的一般。
還沒等許今墨開口,景辰先怼她了一句,“你怎麼不分享?”
“我...我那都是些普通線索,大家也都獲得了,沒、沒什麼好分享的。”羅青青臉色微僵,話說得有些結巴。
說完,大概是覺得自己的狡辯站不住腳,她佯裝傷心地垂下眼眸,“我...我隻是為了大家考慮,彼此分享線索,大家再一起推理,這樣不是能更快找到真兇嗎?當然,我可以先把我們組獲得的所有線索都拿出來分享!”
“這場遊戲的規則沒不明确,我們還是先搜證吧~非常感謝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許今墨挂着淺笑,禮貌又客套地拒絕了她。
倒是景辰,嫌棄地撇了撇嘴,用所有人都能聽清的音量,小聲嘟囔了一句,“嘁!想空手套白狼!”
明明聽得一清二楚,羅青青卻不敢對景辰翻臉,隻能假裝不知道,咬牙忍下情緒,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以作回應。
她隐約能聽見自己牙根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響,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去。
電梯很快便到了。
門剛一開,印入眼簾的,便是一張格格不入的A4紙,被貼在了電遞口正着的壁畫上。淡雅柔和的色彩上,突然覆蓋了一片刺眼的白,想不注意都難。
站在電梯門口,第一個走出電梯的錢金,上前幾步取下那張白紙。他看都沒多看一眼,便直接遞給了吳庸,動作自然且順手至極。
很顯然,負責朗讀工作的依舊是吳庸。
因下意識接過白紙,被迫成為勞動力的吳庸,默默唾棄了一下自己那比腦子反應更快一步的手,回以錢金一個木然的眼神。
而後,輕咳了兩聲,端起播音腔,聲情并茂地開始朗讀。
“各位玩家,歡迎進入本輪遊戲~”
“本輪遊戲的任務:找出殺死村長牛力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