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若魚神色冷漠,似乎等待他的下文。
兩人剛好走出展廳,門口大廳内的溫度驟降,雖然不至于有冰冷刺骨的寒冷體驗,但體感溫度的變化也足夠讓人縮了下肩膀。
秦時樾看了眼餘若魚仍舊舒展挺拔的體态,沒有着急說接下來的話,手指解着西裝扣子。
按理來說,一般這個時候與他同行的女孩會等在原地,等他脫下西裝将帶有溫度的衣服搭在她的身上。
然而旁邊的餘若魚根本沒有停留,穿着露肩小禮服裙徑直走向前台去取大衣。
一如當初那般,她就連上瘋人院的車時都是那麼自然而優雅,好像這世間沒有任何事能打破她的穩重,掀起波瀾。
秦時樾不禁就在心中感歎——跟過去真的不一樣了。
過去的餘若魚憤懑、怨恨,對這個世界有諸多不滿。老實說秦時樾都有點讨厭跟那種情緒不穩定的人做交談,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一言不合狂躁起來。
但隻有讨厭,沒有畏懼。
那時秦時樾看餘若魚發瘋會像看個挑梁小醜似的,滿帶着嘲笑與譏諷。
而如今,餘若魚高冷神秘,要比過去更加的無情和殘酷,秦時樾根本都看不透她。
秦時樾回神失笑,解了一半的西裝扣子重新系上,大步流星走到前台接過兩人的大衣。
這一次餘若魚沒有再順從地接受她的幫助,而是直接從他手中搶過,披在肩膀上:“秦總如果沒有話要說,那我就先走了。”
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得猝不及防,秦時樾都還沒來得及從之前的溫存中抽離。
所以他穿風衣的動作滞了一下才又繼續。
“就那麼不想跟我多呆一會兒?”秦時樾将風衣領子翻出來整理了一下,笑道,“在我印象中,我好像并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餘若魚似笑非笑地聳了下肩:“如果你覺得摟腰、攬肩都不算什麼的話……可能吧。我不習慣私下跟客戶相處太長時間,這不利于我的工作,容易調頭就跑。”
秦時樾被這句話堵住,沉默幾秒隻是笑了一聲。
眼看餘若魚真的沒耐心轉身要走,他趕緊叫住:“這次餘兮兮回國,我希望餘兮兮能夠輸掉賭約嫁給我。”
這件事拖來拖去實在麻煩,最近幾次和餘兮兮打視頻電話,都能看見國外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在鏡頭中一閃而過。
盡管餘兮兮表示那些隻是合租的室友,但秦時樾認為不會這麼簡單。
——或許就是餘兮兮在舊金山養的外國魚塘。
餘兮兮這個海王一日不收心,秦時樾這邊的魚塘就總會空着一個最佳位置,總覺得差點什麼。
餘若魚聞言沒有太多表情,隻是問:“秦總這是要更改預約内容的意思嗎,讓我幫你讓三……餘兮兮輸掉賭約嫁給你?”
三?
秦時樾沒有多在意餘若魚突然打了個磕巴:“嗯,你可以這麼理解。”他整理好風衣向門口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畢竟美夢再好也有破掉的可能——沈歸獰不就是這樣被你無情踢出群聊了?”
作為男人,秦時樾大概能猜出沈歸獰犯了什麼大忌,估計是移情别戀喜歡上餘若魚這個替身了。
他也同樣對如今的餘若魚有興趣,但好的是,他不會真心實意。
不過沈歸獰的前車之鑒還是給秦時樾提了個醒,美夢終有破掉的一天,隻有将幻想變成現實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這次餘兮兮突然回國就是最好的機會。
秦時樾幫餘若魚攔了一輛出租車,看見餘若魚對他投來贊許的眼神:“可以考慮,但價格不變。”
秦時樾笑了笑:“可以。”
……
餘若魚彎腰坐進出租車,思考着秦時樾這次的預約提議。
以她個人的意願而言,她是願意的,這樣她就不用再扮演秦時樾的女朋友出工傷了。
而是以自己的身份作為老師認真教學,告訴秦時樾要怎麼樣讓3号餘兮兮這個海王收心。
不過,秦時樾這個大海王絕非良配,應該是個火坑。
——要不要将3号餘兮兮推下去就是個問題。
為此,回别墅的路上餘若魚還特意過了遍這部分的資料,發現3号餘兮兮從小到大針對3号餘若魚的事情還挺多。
與2号餘兮兮不同,3号餘兮兮完全就是明着來,總是欺負到‘餘若魚’哭鼻子才算完。
而且就連将‘餘若魚’送去瘋人院,這位妹妹都是出了一份力的。
和秦時樾可能算是絕配了?
……
十天後,幾場秋雨過去,城市就悄無聲息步入了冬天。
蘇慈穿着一身昂貴的貂絨外套,保暖性十足,特意來國際機場接餘兮兮回家。
肚子慢慢顯懷後,她感覺身體愈發沉重了,走一段路都得停下來歇歇。
旁邊負責照顧她的傭人阿姨膽戰心驚地扶着蘇慈,還在勸她:“太太,您就回車上等着去吧,這裡交給我,我肯定會帶着小姐安安全全跟您碰面的。”
“不行,我得去。”蘇慈手扶着腰,小步小步地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最近餘兮兮對她的态度有點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