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若魚好笑地瞧了瞧客戶賭氣的臉，偏頭示意街旁營業的一家甜品店：“去坐會兒？”

唐亦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馬上跨步下車：“好！”

走了幾步，餘若魚停下來看了看艱難推行機車的唐亦，作為一名老機車手，她知道這重東西就是騎起來酷炫，推着走時其實特别費勁。

“你不先騎過去？”她問。

這話應該是戳破了唐亦此刻留在她身邊的小心思，他立即眉頭下壓道：“……你話好多！”

哦，是嘛？餘若魚挑了下眉，轉身準備離開。

唐亦趕緊把她攔下：“你幹嘛？”

餘若魚反問：“還嫌我話多嗎？”

“……”唐亦被堵得完全沒脾氣，抿着唇搖了搖頭。

餘若魚上下掃了他兩眼，不得不說，這小傻蛋閉嘴當個花瓶時還是挺眉清目秀的。

今晚和唐延均吃的海鮮大餐不算盡興，餘若魚覺得來個飯後甜品也不錯，反正是客戶買單。

于是她就沖着甜品店内最貴的一款糕點和飲品直接下手。

她正彎腰看着櫥窗裡的其他精緻甜品，思考要不要來個豪華雙拼，就看見玻璃倒影上的唐亦突然神色複雜地看過來。

餘若魚揚眸：“怎麼了？”

“……我怕像上次那樣。”唐亦回憶到了不愉快的經曆，撇了撇嘴轉身：“你自己選吧，一會兒我來付錢就好。”

餘若魚聽見少年離開的時候還在嘟囔，給她買甜品倒是沒什麼，可不想再有一個人在山頂過夜的經曆了。

估計那次夜爬經曆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餘若魚淺淺嘲笑了一下就抛諸腦後，端着選好的豪華雙拼落座。

唐亦表情沉重地托腮看路邊，目光放空放遠，在她落座後才回過神。

“沈歸獰怎麼被你踢出群了？”唐亦斂目戳着蛋糕，似乎隻有這個話題才能平複他現在的心情。

餘若魚吃了一口慕斯，漫不經心回道：“因為他違反了我們交易的大前提。”

“是什麼？”唐亦倏然擡頭，感覺很怕重蹈沈歸獰的覆轍。

餘若魚笑而不語，這種事當然要客戶自己悟啦。

眼看坐在對面的少年都快要把自己的蛋糕戳爛了，她擡手擋了一下，指節敲敲桌子：“再難過也不要虐待食物。”

唐亦好像很想下意識反駁什麼，但最終還是特自覺地咽了回去，小聲回答她：“……知道啦。”

像個賭氣小孩，經過教育後一口咬下了蛋糕，有點洩憤那意思。

唐亦嚼着蛋糕沉默了一會兒，像思考出來了個中緣由，猛然擡起頭：“是不是因為沈歸獰喜歡上你了？”

餘若魚托着腮，贊許地看了一眼這位急速成長的客戶：“你看出來了？”

“太明顯了好不好！”唐亦恍然大悟道，“我說那天晚上沈歸獰突然找我說知道了你的一個秘密，非要我把他拉進群才告訴我，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原來他喜歡上你了啊。”

他在說後半句話時，若有所思掃視了一眼餘若魚的表情。

餘若魚挑眉笑：“所以你也是好奇我的秘密，才肯妥協将他拉進群裡？”

唐亦像被戳中了心事，悶頭撈起一大口蛋糕塞進嘴裡，過了會兒才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才沒有”。

傲嬌的心思真的太好懂，餘若魚看他就差把答案寫在腦門上了。

——作為感情騙子，如果不能及時察覺到客戶的感情變化那就太失職了。

毋庸置疑，唐亦在她的陪伴下也有點移情别戀那意思。

隻是他比較聰明又比較幸運的是，有沈歸獰那麼一個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在那裡，他不敢貿然表露出這份隐秘的小心思。

唐亦會繼續克制自己，那餘若魚也可以為了籌錢繼續裝不知道。

餘若魚起身去拿飲品的時候，看見唐亦擺在桌上的手機屏幕跳出一個來電人名稱，言簡意赅寫着兩個字——混蛋。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應該是唐延均今晚沒有嘗到想象中的勝利者滋味，特意打電話過來挑釁的。

唐亦本來隻是心不在焉一撇，看見來電人名稱眼神驟然噴出火，憤憤挂斷了電話。

餘若魚拿着兩杯奶茶回來時，唐延均又給唐亦打了第二遍，有點今晚勢要打通不可那意思。

當唐延均第三次再打來時，唐亦才怒不可遏地接通，劈頭就吼：“你以為這樣就赢了嗎唐延均？”

餘若魚看好戲般吸着奶茶。

電話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麼，唐亦臉色更加難看，旋即猛然站起身。

“……你竟然帶她去開房了？兮兮她同意了？”他仿佛被雷劈中般面無血色。

接着也不知道唐延均在電話裡說了什麼，重新勾起了唐亦的怒火，他看了一眼餘若魚就徑直往外走：“姓唐的，有本事你把地址發給我，看我不打死你！”

餘若魚目光追随唐亦，突然意識到這頓甜品錢客戶還沒結，正準備把他叫住，就看見他已經大步流星走出了甜品店。

……算了，就當是安撫客戶心情所做的工作好了。

接下來唐亦為了治療情殇怎麼也得甩給她幾個億吧？總歸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餘若魚這麼想着，若有所思吸着奶茶：唐延均這通電話是單純的挑釁嗎？感覺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