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兮兮怔了怔,本來悠然暢想未來的笑容僵在臉上,喝了口水後她說:“……可能以後會有的。”
——那就是現在沒有。
——并且這還隻是[有可能]。
沈歸獰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如果沒有對比,或許他還會因為[可能]兩個字小小的雀躍一下,但自從聽過餘若魚那番深得他心的答案,相較之下,餘兮兮對待他就是滿滿的敷衍。
他知道餘若魚是騙人的,可是怎麼餘兮兮就不能說好聽的騙騙他呢?
沈歸獰猜想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所以服務員上菜後,餘兮兮才會将頭埋低就吃面前的菜肴,不敢擡頭看他。
意識到餘兮兮在怕自己,他心底的火就跟爆發了一般。
他煩躁地松了松領帶,重新拿起手機時,手指仿佛在被牽引,又控制不住點進餘若魚此時的定位。
顯示她還停留在那片居民樓當中的一間。
沈歸獰愈發煩躁,從來沒有想過和餘兮兮的晚餐會這麼尴尬與沉默,一個小時不到,他就想快點結束這個飯局。
可能就像餘兮兮曾經提到的,他們兩個已經走上了兩條不相交的路,交集的地方停留在了過去。
并且沈歸獰清楚的知道,餘兮兮沒有變,她仍舊是過去那個溫柔又倔強的女孩,抓住機遇努力生長。
是他變了。
畢竟人一旦得到過可以控制的美夢後,就難以接受枯燥的現實。
吃過飯後,兩人站在飯店大門口,看着雨水傾覆着整個城市。
沈歸獰看了眼一時半會兒不會停的暴雨,對餘兮兮柔聲說:“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啦。”餘兮兮拿起手機點開打車軟件了,笑着看他一下,“你不是着急回公司嗎?你先走吧,我打個車就去學校了。”
轟隆一聲!閃電劃過天際,仿佛為撒謊者敲響的警鐘。
沈歸獰目光停滞望向天際,心髒因為突如其來的雷電聲跳快了兩下。
他思考過深,沒有注意到此刻餘兮兮的表情也是奇怪,甚至小幅度地後退了一步。
沈歸獰回過神來失笑:“不急着這分鐘,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餘兮兮也順從地放下手機,心有餘悸道:“……那就直接把我送回家吧。”
“好。”
……
另一邊,餘若魚無限惆怅摸着自己吃飽的肚子,本來這次來是準備和謝安洋劃清界限的。
結果倒好,火鍋吃了,酒喝了,人……也吃了。
坐在對面的謝安洋好像吃不了辣,吃飯期間一個勁兒喝着果酒和水,現在都還在用手給過于紅潤的嘴唇扇風降溫。
“你吃不了辣,還非要弄麻辣排骨。”她倒了杯水遞給他。
謝安洋此刻好像紅透到冒煙的動漫人物,咕咚咕咚喝下水後,解脫似的一舒氣:“姐姐不是喜歡吃嘛……再說,吃辣這種事情練練就習慣了。”
他被辣得舌尖微微伸出,發出[哈哈]的聲音,更像隻小狗。
見謝安洋起身收拾東西,餘若魚也很有眼力見的拿起碗筷,被他用手攔了一下。
“交給我就好,姐姐你休息吧。”
本來少年這個動作普通且又随意,但不小心觸摸到了她的手背,就如同被燙到了一般立即縮回。
旋即又是夕色滿面。
餘若魚有點好笑地看着他,親都親過了,這又在裝什麼良家少年郎?
後來她發現謝安洋不是裝的,是真的良家。
他應該是那種哪怕兩人火熱結合之後,以後再碰碰小手還會緊張得無以複加的清純少年。
就像此刻餘若魚将手輕撫他的臉,馬上傳遞而來一片滾燙。
——他這種身體的敏感度真的令人欲罷不能。
但餘若魚不打算再做什麼,大拇指尖輕輕摩挲了兩下他的唇,就松開了手。
謝安洋抿着唇,幾乎是落荒而逃。
後來,餘若魚就一直窩在沙發上玩手機,聽着廚房裡不斷的水流聲和噼裡啪啦擱置碗盤的聲音。
窗外的大雨沒有要停的趨勢,甚至下得更響,其中還夾雜着兩道驚雷。
餘若魚都在懷疑是不是有渣男在撒謊發誓。
謝安洋用了半個小時才洗完碗,出來時隻跟她打了聲招呼,就急匆匆一頭紮進衛生間。
餘若魚看時間差不多不想等了,看了眼窗外淅淅瀝瀝的大雨,走過去喊了謝安洋一聲:“那我就先走了。”
沒想到謝安洋就在門邊,嘴裡叼着牙刷,唇角還帶着沫子。
他趕緊給餘若魚做了個等一下的手勢,幾下漱口完畢後沖出來:“這麼大的雨,姐姐還是再等等吧。”
餘若魚突然壞心眼,笑問:“你不想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