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中，立于車邊的少年高挑、修長，眼神熱情而又深沉。

猶如一位甘願獻身的祭品，虔誠仰視着他的神靈。

……

晚上，餘若魚将整理好的時間表和重新制定的合同發到客戶群裡。

她給自己定了個朝12晚8點的标準工作時間，周末還有雙休，現在她找到想要做的事，不想一周都圍着他們三個男人轉。

文件發過去，秦時樾回得最快：【我的收費标準為什麼最高？】

唐亦需要付時薪100萬，沈歸獰是200萬，他卻需要付300萬？

就這麼區别對待嗎？

唐亦看起來也挺不樂意：【憑什麼我的最少？我又不是付不起！】

這輛韭菜競争意識還挺強。餘若魚嗤笑。

她提醒他們仔細去看合同，這是按照服務期間她的心情程度來制定的，唐亦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起碼好哄。

而且餘若魚也擅長自動屏蔽唐亦那些暴躁發言，總體來說，比其他兩位稍好一些。

秦時樾故意地：【好吧，誰讓你跟我在一起時需要做出些身體上的犧牲呢，我同意。】

這句話出來的下一秒，沈歸獰退出群聊。

唐亦也緊接着給她發來私聊：【那個人是什麼意思？你都跟他做什麼了？】

餘若魚似笑非笑地揚了下眉。

沒打算解釋。

接下來就默默旁觀了群裡的兩位韭菜視金錢為糞土的加價，最後先十倍封頂的唐亦赢得了這次的預約機會。

很快，唐亦像怕她反悔似的将八千萬打入餘若魚的賬戶。

有系統在，餘若魚不用擔心被銀行盯上這麼多大筆金額的款項，确認了一下仍需努力的目标後，就美美的轉身去浴室泡澡。

……

唐亦的心情有點複雜。

一方面因為赢得這次預約機會而高興，另一方面也在因為秦時樾那句暧昧不清的話而郁悶。

——餘若魚不會真在跟秦時樾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服務吧？所以要價那麼高！

不然為什麼她都不帶解釋的？因為根本沒辦法解釋對不對！

思及此，唐亦突然又想到那個夢：黑暗寂靜的荒野，身體異樣的他，還有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沖動以及某個點逐漸充盈的燥熱。

這他爹的在跟餘若魚做春/夢有什麼區别？

如果餘若魚和秦時樾都可以，為什麼就不能跟他……不是說喜歡他嘛！

唐亦猛然回過神，驚覺自己越想越不靠譜，在心中小小的忏悔了一下。

掀眸時注意到一旁出神的助理。

宋愠仿佛藏有心事，不動聲色摩挲着手機。

“明天我有預約，十二點到八點都不要找我。”唐亦将脊背靠在沙發椅上，看着還在愣神的宋愠，“有什麼問題嗎？”

宋愠回過神，手指的動作一滞：“是和餘小姐嗎？”

唐亦被他這句話問得怪不自在的，偏了偏頭：“怎麼了？”

宋愠的冷臉沒有任何起伏，也表露不出任何情緒，僅僅隻是搖了搖頭。

對于宋愠，唐亦是一百萬個放心，當初公司最困難的時候就是宋愠跟他一起熬過來的，所以就連替身遊戲他對宋愠都是毫不避諱。

宋愠在他眼中就是個不懂情愛的冰塊。

唐亦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詢問：“你覺得餘若魚會不會和别的男人做些更露骨的交易？”

宋愠：“唐總确定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兩個人幾乎是一起說出來的，同時一愣。

緊接着唐亦下壓眉頭，突然回憶起上次餘若魚甩掉他去坐宋愠的車：“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宋愠沒表情：“兮兮小姐不是說聖誕節的時候回國？這件事如果被她發現恐怕不大好。”

唐亦認真盯着他冷淡的雙眸，像要看破他的僞裝：“……宋愠，離聖誕節還有五個月。”

宋愠的冰塊臉罕見出現一絲松動：“我是想提醒唐總防患于未然。”

“我當然知道！”唐亦像隻被踩了尾巴炸毛的貓，蹭地一下從沙發椅站起，“我和餘若魚……我隻是拿她當……”

唐亦猛地咬下那些難聽的話，上次在西餐廳的教訓還讓他心有餘悸。

“我怎麼做事不用你提醒！”唐亦那股無名火轉而就發洩在宋愠身上，一字一句咬着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勞宋助理費心！”

宋愠仍舊保持着端正的站姿：“……明白。”

他看了看少年陰鸷的表情，識趣地走出辦公室輕輕将門合上，聯系人送來甜點讓唐亦轉換心情。

剛準備按滅手機屏幕，視線就幽幽移動到餘若魚的微信頭像上。

點開看去，他昨天發過去的文字消息直到現在還沒有得到對方回複。

又或者這本身就是一種回複——餘若魚在生氣，氣得連信息都不想回。

宋愠歎了口氣。

有條不紊的完美助理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從下手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