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退貨率，算是不太高。

而附近的其他商家，除了有一定退貨率外，還有不少今天拒收貨物的。

“那邊還在吵呢！”

看到遠處的自行車店和被面床單店，兩個店主都在跟各自的送貨商吵架。

宋懷言走到李曉玫的身後，下意識的問了起來。

“嗯，這兩個還是輕的。聽說後面的一家相機店，有個年輕的老闆割腕自殺了，人剛剛被救護車送走了！”

這幾天的生意真的太好太瘋狂了，所有的民衆都是瘋狂搶貨的，甚至連城市周邊的人都趕來專門的瘋狂買東西了。

害怕世面上的東西會一天一個價格，會越來越貴，會被“機靈”的全部都買走。

所以很多人，都是把能想到的東西全部都買回來的。

這幾天，有些人即便家裡的孩子年齡還小。但他們的家長們，就是趁着這個機會把他們未來結婚需要的緞面床單，自行車，冰箱洗衣機早早買好了。

米面糧油，油鹽醬醋，每樣拿那幾箱幾袋子，都是數量少的。

感覺洗衣粉、肥皂、牙膏牙刷是常用品，一箱一箱把東西囤回家的也比比皆是。

年長的囤吃的，囤日用品。

再有計劃的，就是囤孩子未來結婚肯定會需要的東西。

而一些條件好的年輕人，則開始買那些他們之前猶豫的收音機，錄音機和相機這樣的奢侈品了。

相機現在的入門價格好像是兩百塊一台，稍微貴一點好像要四百左右。

無論它的售價是多少，那個東西都是比他們電風扇價格貴，體積也更小。

按照一般的理解，那個開相機店的年輕老闆，應該是比他們有經濟實力的。對方在一台相機上賺的錢，肯定比他們在一台電風扇上賺的更多。

他們最近一天能賣出去五六百電風扇，如果對方的生意跟他們差不多，最近沒準他一天也能賣出去幾百台。

如此的情況下，對方很大概率，也是會瘋狂備貨的。

而那個東西，批發價和售價都比他們的東西貴，但體積卻比他們小的多。

這樣的情況下，對方如果在最近這兩天，把之前八九天賺的所有錢都換成了貨。或者為了賺的更多，對方沒有控制住，找别人借錢了，或者拿出父母和家裡的所有存款。如果再恐怖一點，對方像賭博一樣，去找高利貸和底下錢莊借錢了。然後拿着那些錢，全部都進了貨。如果他再倒黴一點，并沒有跟廠家簽訂，沒有賣出去可以退回的約定，已經把全部的貨款都給出去了。

那麼到了今天，對方看到之前一天幾萬的銷售額，突然的變成一兩千，甚至一天連五六台都賣不出去，連一千都買不上。那麼仔細算一下，在意識到他備下的那些貨，他可能會要賣七八年或者十幾年他才能買出去，他會不會立馬原地崩潰和瘋掉？

而這個市場上，這樣計劃着想趁着東風繼續大幹一場的生意人和老闆們，肯定不會隻有後面的那個相機店老闆一個人。

“唉！剛剛我爺爺還打來電話，說他們斜對面樓上的一個公司老闆，突然從頂樓跳下來了。”

他們這樣的零售商，就算倒黴，損失最大就是幾萬十幾萬。

但那些大公司呢，大經銷商呢。可能為了抓住時機賺錢，他們一次會拿幾十萬的貨。

如果這期間資金鍊斷裂了，最後大部分人的選擇，可不就是崩潰自殺嘛。

“這麼看，這樣的事情還是少一點比較好。”

跟李曉玫一起站在門可羅雀的店門口，依舊穿着沈陽第一風扇廠藍色短袖的宋懷言輕聲道。

“你的意思是再碰到這樣的事情，你肯定不會參與？肯定會安安分分的做生意了？”

想到他們最近賺的那些錢，李曉玫忍不住明知故問起來。

“當然——還是繼續了！”

十一天時間，就賺到第一桶金的宋懷言，摸着鼻子不好意思但又特别坦誠道。

風浪越大，他們抓住大魚的機會就越大。

作為這次國家政策的既得利益者，宋懷言算是在短時間就抛去了所有的稚嫩和天真。

而作為合格的生意人，他們現在做生意，已經不會想太多跟賺錢背道而馳的事情了。

“趕快吧，我們把這裡好好的整理一下，再把宋哥那邊的所有貨都搬過來，今天就算結束了。”

“唉，我還以為今天還能繼續呢！”

“繼續什麼呢，十一天已經夠長了。再折騰下去，你們是不是不想上班了？”

“也是，這次過去我們主管肯定會罵我們的。”

“管他呢，反正我們也不是經常請假。幾年就這麼一次，他還能怎麼樣。”

在他們的身後，瘸着腿的高建軍，繼續點着他的小金庫。算是要在離開前，把所有的錢和賬都給宋懷言交代的清清楚楚的。

趙沖、梁向天，廖小滿三人，現在也在做最後的盤點工作。

他們想盤出最後的庫存，也算是真真正正的把今天幫助工作給收尾了。

“高哥，沒事不用再點了，這樣就可以了。剩下的錢，我回頭自己數清楚就可了。”

跟李曉玫閑聊了幾分鐘，也休息了幾分鐘後。等再次回頭，看着幫忙的大家，宋懷言就拍着手直接讓大家暫停了。

“向天，阿沖，小滿，你們也别折騰了。把所有的東西堆在一起就好了，剩下的我們明天慢慢再整理。趁着今天時間還早，你們趕快給叔叔阿姨他們打打電話，就說我想請他們吃吃飯，看他們有沒有時間過來。當然在吃飯之前，我先把大家的辛苦錢給一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