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言慢慢松開了她,然後用另外一隻手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她額頭有點淩亂的頭發:“那你去開會吧,我現在去你爺爺那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嗯!”剛才眼睛有些發紅發酸的李曉玫,立馬眯眼微笑起來。
這一刻,看着她的笑容和眼睛,宋懷言明白她的真正的開心了。
“那宋哥,我們先去開班會了。”
旁邊一直等着李曉玫的王子堂和高瑜,見狀也立馬跟宋懷言說起了再見。
在以前時,王子堂和高瑜都跟李曉玫不熟的。
但自從從去年開始重新複讀起,因為他們是他們高三二班僅有的三個複讀生,他們的關系就自然而然的變好了。而可以說整個高三二班,他們三人是最特殊,關系最好的存在。
“好,回頭見,還有恭喜了。”
宋懷言禮貌跟大家告别着,等李曉玫被他們帶走後,宋懷言也立馬往學校外面走了。
但在走了十幾步後,看着四廠高中重新挂起來那些恭喜大家高考圓滿,恭喜的四廠高中今年出了十一個的本科生,十四個專科生,十八個中專生的最新橫幅,他就是突然的轉身了。
“言言哥,你等我一下,我有事想跟你說一下!”
在宋懷言看着遠處手拉着手一起跑着的高瑜和李曉玫時,有人從剛才的人群中擠出,然後迅速的向他跑了過來了。
“芸芸怎麼了?”
看到時剛才跟他們一起過來的汪芸芸,宋懷言掩下心裡的百感交集,立馬笑着開口問道。
“言言哥!”
心裡有一點點猶豫,但到了最後,這次考了450分。剛好比專科線高了幾分汪芸芸還是立馬道:“言言哥,你知道曉玫一直都跟楊老師有聯系嗎?”
“你在胡說什麼?”
沒想到她會說這個,剛才聽到她的聲音,當真等了她幾秒的宋懷言起碼皺起了眉頭。
“就是這一年來,你們以為她跟楊老師一點聯系都沒有。但事實上,楊老師已經連續給她寫信一年了。隻不過他把信寄到學校裡而已,這樣你們就誰都不知道了。”
汪芸芸的父親是李曉玫父親當時在這裡的最好朋友,在李曉玫的父母沒有離婚前。因為大人們的原因,她也是常常去李曉玫家玩的。他們也住的非常近,李曉玫是是九棟的一單元,而她家是九棟的二單元。
所以李曉玫在去年的暑假,發現沒有考上大學後,就拎行李箱出了家門。貌似跟楊展鵬一起私奔去北京的事情,她其實是非常清楚的。
隻是當時李曉玫突然半夜回來了,回來的時間還算早并沒有超過十二點。當時她爸媽和爺爺奶奶就囑咐她不要亂說,原本都在讨論李曉玫私奔其他人同學和鄰居,也說她回來了,應該就是沒有跟楊展鵬一起走,一切都是誤會。也說着讓她不要再提這件事情的話,最後她很自然就不提了。
但在無意中,她去學校的傳達室時,就是發現了裡面有一封楊展鵬給李曉玫的信。
後面汪芸芸就有些留意這件事情了,然後就讓她發現了,楊展鵬幾乎每月都給李曉玫寄一封信的規律。最關鍵的是,那些信李曉玫都沒有拒收,她都去的學習傳達室把那些信拿上了。
心裡也不知道是怎麼想,反正想到她隻要回家了,父母在高興的同時,肯定會問李曉玫的成績。最後等他們知道了李曉玫竟然考上本科了,最後肯定會帶着她再次歎起,再次說出讓她怎麼不跟李曉玫學習的話。此刻汪芸芸就是本能頭疼起來的,她的嘴巴也不能不受控制起來。她就是在宋懷言面前,說起了她一直知道的那些事情。
其實李曉玫比汪芸芸大一歲的,以前讀書她們也不是一屆的。那個時候就算總被父母提起來相互比較,汪芸芸其實也能忍耐的,畢竟兩人不在一個班,也不在一個年級,也沒什麼好比的。
但偏偏,去年李曉玫複讀了。
偏偏,李曉玫最後也跟她一樣念理科了,他們又倒黴的分到了一個班級。
然後那些她感覺随着李曉玫的父母離婚,随着他家跟李家的關系變淡,就不應該再存在特殊比較。最後就是随着李曉玫的複讀,再次像夢魇一樣再次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所以此刻,在說自己這一年的發現時,汪芸芸就越說越激動,越說表情就越諷刺了。在諷刺的同時,她又帶出一點點對面前宋懷言的淡淡同情和淡淡的憐惜。
她第一次對宋懷言有感覺是四年年,他爸爸媽媽出意外的那次。
那天好像是個小雨天,不能做操的大家,就都在學校的教學樓樓道玩。那天有人來學校通知宋懷言那個意外後,當時年齡還不大的她。突然就看到了宋懷言原本很白皙的皮膚,一下子就變得比白紙還要慘白了。
在那個刹那間,她也看到了對方一下子就淚流滿面的場景。
也是那次,她知道了一個人如果傷心難過到了極緻了,他是真的會雙腳發軟無法行走的。
天知道,當時看到一下子就腳軟,在李曉玫兄妹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往外跑的宋懷言時,她是多羨慕可以扶着對方的李曉玫和李大順。
“曉曉她一點都不知道避嫌,明明你對她那麼好,那麼——”
“好了,我知道了汪芸芸。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情,這事我以後會跟小小好好談談的。其他,就不勞你多說了。還有,芸芸你以後多注意一點自己的事情吧,别人事情你不用這麼費心牢記和關注的。就這麼一件小事情,你生生的關注了一年時間,你不覺的你好像有點太閑了嗎?你沒有想過,如果你把關注别人的時間全部都用在學習上了,沒準這次你就可以像曉曉一樣考上一個本科了。”
“你——”盡管現在宋懷言比四年前高了很多,也強壯了很多。有時候臉沒有洗幹淨,他臉上胳膊上沾着機油時,他甚至會給人一種他跟别人一樣大老粗不修邊幅的感覺。
但跟他住在一個大樓的汪芸芸在一年前,是經常能看到對方穿着背心或者幹脆脫了上半身的衣服,光着膀子跟小區的很多小夥子大家一起打籃球的場景的。
知道對方是那些男生裡面,皮膚最白,身材最精瘦,最健康有型的。
所以在汪芸芸的眼裡,不管宋懷言他怎麼改變,他依舊是那種脆弱又慘兮兮的小可憐形象。
小可憐小白菜,怎麼可能會這麼諷刺人,怎麼會突然的變得這麼尖嘴猴腮。
感覺有些意外,平時嘴巴算是很能說的汪芸芸。就在這樣一個無數同學和家長來來回回的學校正門口,難得的紅了臉頰也語塞了。
“你,我好心提醒你,你這人怎麼這麼狗咬呂洞賓!”
汪芸芸惱怒的話還沒有說完,剛才送他們過來時還特别溫柔的宋懷言,此刻已經一點禮貌都沒有直接轉身了。
狠狠的跺了一下腳,汪芸芸也不便再多說什麼。隻能懷着一種既意外又憋屈的心情,趕快轉身去找自己好友,然後跟她一起去班裡等着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