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哥,大樹他被人拽下去了!”
“宋哥,嗚嗚——”
宋懷言過去時,剛好看到帽子戴的歪七八鈕一身是血的趙沖和梁向天,正在幫助醫生護士把一個擔架擡到了救護車上了。兩人轉頭看到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哭了出來。
“小言——”
宋懷言剛剛看到他們,還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呢,後面又傳來了高建軍的大喊聲:“言言你跟着他們!!”
“好!!”
轉頭看了一眼被另外兩個工友扶着,似乎身上也受了傷的高建軍。在答應的同時,宋懷言就已經跳上那個車子了。
“你——”救護車上醫生和護士一看到他,就下意識喊了起來:“都什麼時候了,閑雜人等就不要跟着湊熱鬧了!”
“我是他表弟,親表弟!”
迅速找到一個位置坐了下去,身上隻是穿着簡單的藍色工服,還沒得及戴工作帽的宋懷言下意識的沖裡面的兩人吼了出來。
被他一吼,車上的兩個年輕醫生和護士同禁聲了。
時間緊急,他們當場就開始給擔架上的柳大樹戴起呼吸器來。一個看着很穩重的大夫,在迅速的查看了一下柳大樹的情況後,又迅速的拿出一根針劑給他打了下去。
“快!!!”
護士在給柳大樹查看身體時,還沖前方大喊着。
開車的司機沒有出聲,隻是下意識加快了速度。
聽着車頂的嗚哇聲,在這個時候其實什麼都做不了的宋懷言下意識給忙活的醫生和護士讓着空間。
後來見醫生和大夫,給閉着眼睛的大樹用上了除顫儀。感覺他們好像需要他的幫忙了,隻在上車時叫了一下,後面一直乖乖保持沉默的宋懷言這才上去打了一下下手。
“大樹,大樹,求你了,千萬不要有事——”
看着醫生護士的反應,宋懷言就意識到對方現在是非常危險的。
看着整個額頭上全身血,似乎整個身子四肢都扭曲了的柳大樹,宋懷言本能的在心裡祈禱着。
急速前進的車子,醫生護士不停忙活的身影,躺在擔架上全是都是血,一直都沒有真正醒來的柳大樹。所有的一切,都讓宋懷言感覺到恐懼和熟悉。
後來等他們到了第一醫院,等看到大樹剛剛被推進搶救室,後面陸續又推進來三人後。
看着在他們面前緊閉的搶救室大門,看着十幾個醫生護士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背影。
看着跟着車子,跑過來的幾個領導和同事,宋懷言能做似乎隻有跟着大家等待了。
“陳安應該是不行了!”
“唉,我早就說過,他身體既然不好,就不要讓他一直待在上面,你們偏偏不聽!”
“我怎麼知道他會這樣,我們煉鋼車間的人,那個不是這麼過來的!”
“MD,誰能想到他們會在下班的前十分鐘發生這樣的事情,明明再等十分鐘他們就都下班了。”
“就是感覺要下班了,大家都松懈了,就都把身上的安全繩解下來了,才一摔就扯下去四個的。”
“别說了,還不趕快給廠長和書記打電話。”
他們車間半夜上班的那幾個小領導都在樓道叽哩哇啦着,很快就有人迅速的跑了出去,應該是去外面打電話了。
聽着他們的話,宋懷言也大概了明白了發生什麼了。
在宋懷言看着除了領導外其他幾個同事,打算再跟其他人打聽一下其他時。
又有一群人,從外面迅速跑了過來。
看着他們的樣子,宋懷言立馬就意識到,這是幾位出事同事的家裡人得到消息就立馬趕來了。
他們這些所謂的鋼廠員工,有很多都是接了父母親人的班,或者是被親戚朋友介紹到這裡。
如果他們出事了,這些在工廠裡有關系的父母家人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對于這點宋懷言一直都沒有懷疑過。
走廊裡都是大家焦急等待的身影。
半個小時後,等醫生率先推出那個叫陳安的小夥子,說他們已經盡力後。
刹那間,整個醫院走廊先是安靜了一秒。随即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就響徹了整個醫院。
“啊啊啊,兒子,我的兒子,啊啊啊!!!”
“安安,安安——”
廠子的領導剛好在這個時候過來了,等他們剛上來,對上的就是陳安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質問聲。
整個醫院,在這個時間似乎都是異常混亂的。
一直喊着讓他們安靜的醫生和護士,這個時候也不喊了。任由那個才失去十六歲孩子的母親,盡量發洩着。
“宋哥!”
“哥!”
本應該下班回家的趙沖和梁向天也在這個時候,迅速的趕來了醫院。
掃了一下他們的身上,等知道他們沒有受傷,隻是搬人時身上沾染了其他人身上的血液後,宋懷言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宋哥,大樹的爸爸媽媽應該還沒有得到消息。”
年齡最小的梁向天,在這個時候突然提醒了宋懷言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