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感覺有點沒明白他的意思,那個給他做了四年師傅,但依舊沒有教他什麼重點技術的師傅立馬不敢置信走了過來。
“我一個兄弟自己開了一個店,他說一個月給我五十塊,還給我一個真正的住處,我不幹了。”
從小倉庫角落裡拿出自己的鋪蓋,又拉出自己裝衣服和生活用品的手提包。飛快的收拾一下,随即身上都是就機油,臉頰也弄的特别髒的廖小滿就從那個小倉庫出來了。
“你——你一個連小學都沒有上完的文盲,誰會真正雇你!你——你小心被人騙了。還一個月五十塊?一個月五十塊,那是正經工人的工資。就你這樣的,一個月十五也沒人要你呢,你還五十塊。你現在走了,等回頭再回來,我,我肯定不會再收留你的。”
對他平時也可以,但就是不願意給他漲工資,也不願意教他真正手藝的年長師傅特别憤怒的說着。
因為他們的舉動,這個店裡的其他幾個學徒和工人,也都一臉驚訝的從各自維修的車子底下爬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有人看情況不對,下意識像往常那樣先勸了起來。
“對啊,有什麼事情,大家不要吵架,好好說啊。”這邊正式工人的年紀都算大,看情況不對,也都下意識的勸和起來。
“我不會再回來的。”
感覺不管自己在什麼地方幹,都不可能比這裡更差了。
深深向自己吹胡子瞪眼的師傅看了一眼,無視身邊總是勸和的那些人。最後在這裡學習了四年,一直都屬于實習員工的廖小曼。還是背着自己的行李,提着自己的行李包,果斷的出門了。
*
“小小,我給我們這裡找了一個小夥伴。等他過來,我就把這裡暫時交給他。至于你想幫忙的事情,你先好好的準備高考,所有的事情我們等你高考完了再說,好不好?”
這天宋懷言前腳還在跟李曉玫介紹他的新朋友,後腳李曉玫就看到了那位一手提着自己厚鋪蓋,一手拿着自己行李包風塵仆仆趕來瘦巴巴廖小滿。
對方其實是宋懷言上輩子最最好的兄弟,是比柳大樹趙沖那些關系還要好,最後一直跟他一起做生意的那種朋友。
上輩子李曉玫一直以為這兩人是在二十多歲或者三十歲時才認識的,而現在他們好像貌似提前很多年認識了。
反正這一刻,見對方突然提前出現了,李曉玫就是完全不擔心宋懷言這邊了。
後面的日子,宋懷言這邊,李曉玫真的沒有再關注。
什麼安裝地闆,什麼貼壁紙,什麼辦手續,什麼買家具,什麼從宋爺爺那邊搬東西。所有的一切,李曉玫都沒有再管。
宋懷言這邊是半月一換班,等他的上班時間又變成從晚上的十二點到早晨八點了。剛剛下班的宋懷言肯定需要睡幾個小時,上午的課他肯定要錯過。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在學校也就再次錯過了。
而且眼看離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李曉玫這邊确實沒有精力再關注其他了。
最後的二十多天,他們學校幾乎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他們高中所在的三個班級,後面的黑闆上,天天的寫着高考倒計時。
為了讓他們安心的最後沖刺,學校三令五申的讓他們專心和安心,也讓整個學校其他的年級都不要去打擾他們。
等時間到了六月底,學校還挂上了很多類似“一切為了高考,一切為了未來。”、“三年磨一劍,今朝試鋒芒。”的紅色橫幅。
在這樣的氛圍下,李曉玫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了。
這個時候,什麼宋懷言開店的事情,什麼自己母親的小店,什麼自己爺爺的小糧油店。什麼自己哥哥和弟弟的事情,所有的一切,李曉玫都完全放下了。
從以前起,李曉玫就很努力。
但最後的這點時間,她的作息,她的努力程度,卻看着比以前更嚴厲了。
李家之前出過一個高中生,之前的李曉玫其實也高考過一次。
但那兩次,他們好像都沒有這麼努力過。
那個時候李曉玫表現的無所謂,李大順總說着高中一畢業他就去參軍。所以整個李家,氣氛其實都沒有這麼嚴肅過。
但現在随着李曉玫的越來越緊繃,整個李家的所有人也都跟着緊繃起來。
最後的十幾天,連一向調皮的李曉陽都不敢在家裡說話大聲了。
這個時候他們學校剛好放假,等放暑假後,他就果斷趕快去和平區自己媽媽那裡了。
然後後面的日子,李奶奶就專門給李曉玫準備起吃喝。
以前這個家裡,一切都是緊着李爺爺李媽媽他們的。
就是李奶奶,之前幾乎天天想着自己老公和自己女兒要吃什麼要喝什麼。再有點時間她再考慮李曉陽,之後才是李曉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