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銘澤皺皺眉頭,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這酒挺烈的,你喝多少杯了?”
方儀小臉兒紅撲撲的。“沒事,我是有些醉。但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說說心裡話。”既然人都來了,她想要不就跟身邊人說說自己的苦惱吧。隻是現在,她還沒有這個勇氣。
晏銘澤點點頭,找調酒師要了一杯清淡一些的酒。
方儀很自然地将他隻喝了一口的酒挪到了自己面前,“晏銘澤,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光看外表的話,晏銘澤覺得她是一個為人親和,但一看就不是真的很有親和力的那種姑娘。深入接觸後,他覺得她是一個多才多藝,卻不顯山不露水的姑娘。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烏龍,他現在隻覺得她很可能是一個妄想症患者。他喝了口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好在方儀想的似乎跟他想的并不一樣。因為那個姑娘轉了過來,“你覺得我像個活人麼?”
晏銘澤蹙眉,“當然。你想說什麼?”
看了一眼小酒館裡把酒言歡的人們。方儀結賬起身,“走吧,陪我走走,醒醒酒。”
臨走前,調酒師給她拿了兩瓶飲料。“有空記得常來,下次不忙了,咱們一起喝點兒。”
“今天多謝,我會常來的。”收下水,方儀邁着有些晃晃悠悠的腳步走了出去。
這不出來不知道,原來天都已經這麼黑了。看來她在那小酒館待的時間還真是挺長的。
哪怕是定京這種地方,深夜也有安靜的道路。二人走在燈光下,擡頭卻看不到星空。
趁着酒勁,方儀将今天打電話的事都說了出來。最後眼含淚花的歎了口氣,“教授說我走的十分決絕。脖子手腕上都是深不見底的傷口,胃裡還有許多藥。在這樣幾乎必死無疑的情況下,我還吞了刀片。”
晏銘澤看着她的側臉,能看到隐隐淚花,在黃色的燈光下閃閃發亮。
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姑娘沒有說謊,可如果真的如她所說,那這個人不可能活下來。而且,那麼多人看見她已經火化了。那麼,現在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呢?
“你是不是想說,可能是教授搞錯了?”方儀苦笑一聲。“一開始我也這麼想過。可不管你是否相信我的身份,至少我能确定,教授隻認識我一個叫方儀的人。不然他今天一定會問我,而不是斬釘截鐵的告訴我,我……已經死了。死在了自己手裡。”
看着她這樣,晏銘澤心生憐憫,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放輕了。“要不有時間去醫院看看吧。我認識一個不錯的心理醫生,我跟他說說,應該可以給你便宜點。”
聞言,方儀沒說什麼,隻是勾起了唇角,轉過頭去抹了一把眼角的淚。“你不信也正常,就連自己都不太相信。說不定真的是太醉了。”
她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聽得屏幕另一端的人心一揪一揪的疼。
“衛遠,衛遠!”上百平的屋子裡傳出女人帶着回音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