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裡，晏銘澤并沒着急開車離開。他打開了車窗，撥通了龐宏的電話。

等待對方接通的時候，他的另一隻手一直放在領帶夾上。從前他也買過領帶夾，各式各樣的。但都沒這個好看。就如方儀所說，有了這麼個小東西，這身西裝瞬間就年輕了不少。戴上領帶夾的他，甚至都感覺自己多了幾分活力。

電話接通，他跟龐宏簡單說了一下方儀的事情，并問道：“龐法官，這個有辦法能查到麼？”

“方大大啊，這個太大了，不是咱們說聯系就能聯系上的。”電話那頭的龐宏似乎也沒什麼主意。“你說這個姑娘身份證什麼都是新的，确定是真的不是假的麼？”

“這個倒沒證實過。不過她提到了吳正陽，應該不會是假的。”

“這的确……你說這姑娘對有些東西不了解，有沒有可能是裝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主要是咱們不知道國父家是不是個女兒，長什麼樣。”方德元對自己的家庭保護的很好，孩子更是沒出過面。外人甚至連他家有幾個孩子都不知道，更别說是男是女，有多大，長什麼模樣了。

龐宏歎息一聲：“這個太大了，咱們确實查不到。有别的情況你再打電話給我吧。”

聽龐宏的語氣，大概也是覺得方儀腦子有問題。挂斷電話後晏銘澤苦笑一聲，真是這麼離譜的事情他竟然還真的給法官打電話證實了。不過既然答應了人家，還是問問的好。于是他又撥通了穆風的電話。

“行，我這就聯系一下吳正陽，晚些給你回電話。”穆風的回複倒是幹脆。

等他回電話的時候，晏銘澤并沒上路。他就那樣坐在車裡，看着路邊的車水馬龍。左手始終放在領帶夾上。

有一輛大車開進了方儀住的小區，應該是送床墊什麼的。那床墊他坐上去試了試，挺軟的，那姑娘睡在上面應該沒什麼問題。

快到下班時間了，街邊的車開始多了起來。

晏銘澤靠在駕駛座的靠背上。要是他有吸煙習慣的話，此刻一定會點燃一支香煙。可惜他沒有，但這并不妨礙他将胳膊伸出窗外，感受外面的微風。

仿佛與世隔絕的他，被電話鈴聲叫回到了現實。是穆風，這小子的辦事速度一直都是這麼快。

“我問過了，吳正陽的确借給她錢了。不過人家說那個方儀不是什麼方德元的女兒，而是他一個朋友的孩子。他朋友一家出了車禍，隻有方儀活了下來。方儀受打擊後，失去了部分記憶。”穆風的語速很快，但口齒還算清晰。“所以吳正陽就幫朋友照顧，但一直沒有告訴方儀真相。不過我很奇怪，我跟吳正陽說了後，他聞了我很多問題。這問題多的讓我覺得有問題。”

他的最後一句話有點繞，不過晏銘澤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說話方式。“所以現在能确定方儀不是方德元的女兒了？”

“這本來就很離譜好吧。不過能跟吳正陽成朋友的，家裡條件怎麼也應該是個小康了。所以咱們覺得她還是挺有氣質的，也不算奇怪。不過就算這樣，跟國父的女兒也相差甚遠呢。”

“好，我知道了，多謝。”

“你現在在哪呢？不說晚上一起吃飯麼？幾點？”穆風最關心的還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