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升入高二之後,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本來不遠的路程,我媽媽卻每天開車送我。
小南也是,她參加的比賽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勸她去參加某電視台舉辦的選拔節目。
小南跑來問我,我則反問她自己,“想不想去?”
小南搖頭,“不想,我不想出名,也不想當什麼明星,我就是把舞蹈當成我的興趣,将來可能我甚至都不會找與舞蹈相關的工作也說不定。”
但她又有些猶豫,“人人都誇我舞跳得好,讓我去試試,好像如果我不去,那就是明珠蒙塵,可……”
小南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别在乎别人說什麼,你不是為了她們活,你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可以。”
小南的舞蹈啟蒙老師每次見我媽都會不吝啬誇贊,她現在已經不教小南了,而是介紹了一個級别更高的老師給她。
那老師的專業級别很好,生怕小南被那些名利的東西給影響,甚至還來我家做了個家訪。
我爸媽以為小南在學校出了什麼事,結果是怕自家孩子去所謂的娛樂圈。
我爸媽本想說這都看孩子意願,結果小南自己說,她不去,她現在是學生,那就搞好學習就行。
老師很欣慰,說完轉身要走。
我爸媽留她吃飯都不行,說舞蹈室還有工作,這樣一說,我媽也不好強留,把人送到電梯口就回。
後來我媽問我,小南是不是早就跟我說過,我說是。
?關悟上大學走了後,小南一有大事就會和我商量,大概是還記着關悟走的時候給她說的話。
我也很開心自己妹妹有什麼事能和我說。
這件事一過,我們姐妹倆都沉浸在學習中,我因為參加了物理競賽和數學競賽,在班上經常缺課。
班主任找了我幾次,生怕我把學習給落下了。
可一到考試,我就像打了雞血一般,立馬恢複活力。
老師是又開心又擔心,生怕我哪天吃不消倒下去。
好在我每次都□□住了。
高中後,我的體育已經提高很多,每次都擦邊而過,我不知道是我運氣好,還是老師好,反正每次體考我都有驚無險地過了。
小南有時間就混進我們學校來陪我散步,有時候散着散着也跑兩圈。
我想,我大概是那個時候慢慢鍛煉出來的,以至于我懷疑,小南來找我散步其實是來提高我成績的 。
高二國慶的時候,我和小南商量好,去N市找陸禮和關悟。
想了想又去找了汪妲和施塗,想問他們去不去,這樣我們也算一次集體旅行。
一開始,汪妲想也沒想就同意了,施塗當然是随汪妲走。
汪妲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我們五個把票都提前定好了,臨到出發那天,汪妲沒來。
我給她打電話,家裡沒人接,我給施塗家打電話,也沒人接。
眼看着火車就要出發,我們猶豫了會兒,最後還是決定不去,畢竟兩個人同時消失,實在擔心不已。
小南給關悟打了電話說不去了,我則給陸禮發了短信。
兩人都一臉問号地回了我們,我隻道這邊有點事。
我和小南從火車站出來,打車去了汪妲家。
剛下車就看見有人在搭靈堂。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順着樓梯往上爬、。
汪妲和施塗住在他們父母單位的家屬院,步梯房,牆體都脫了牆灰,有時候摔門摔重點,大概還能掉牆灰的那種。
我倆來到汪妲家門前,敲了敲門,沒人應。
小南也去敲施塗家的門,還是沒人應。
我倆站在樓道裡分别給他們打電話,電話隔着房門響了,依舊沒人接聽,直到時限一到,自動挂斷。
我和小南臉色都不大好,彼此看着對方。
樓上一個花白頭的奶奶提着一袋垃圾從上面下來,看我們一邊門口蹲一個,問:“小姑娘,你們來找妲妲啊?”
我怔楞地點點頭。
那奶奶說:“哎呀,那你們現在應該去醫院啊!妲妲家出事了。”
我倆甚至都沒來得及問汪妲家出了什麼事,誰住院了,問了個哪家醫院就飛奔出去。
我本來體力就不好,但那天我發現,我其實也有潛力,隻是沒被激起,就像上次小南腿摔了住院一樣。
我和小南一口氣跑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像兩隻無頭蒼蠅。
到了醫院,人山人海,我們卻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最後才想起去導醫台,跟護士說了個名字,對方問是什麼科的。
我搖頭,我要知道是什麼科的肯定就不問了。
小南那時候問我:“姐,有沒有可能是急診呢?”
我又說急診,結果對方還是沒找到。
也對,我倆報着汪妲的名字,挨個在這裡找,不說浪費時間吧,但可能也浪費人家的精力,護士都有些不耐煩了,我聽到一聲暗啞的聲音。
“小北!”
是施塗。
他兩眼發黑,頭發淩亂,連唇周的胡茬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