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知新看着林期清澈的眼睛,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直說:“你現在羽毛球動作已經被網球思維影響了。”
餘知新今天特意看了林期的羽毛球比賽,注定走網球職業道路的他比其他人都更敏感一些,更能捕捉到林期打法的異常。
羽網兼修絕非易事,即便林期并不是要走職業羽毛球員的道路,但在她這個年齡組裡也絕對是名列前茅的存在了。
她還有不少比賽要參加,餘知新不想毀了她的羽毛球之路。
林期聽了他的話低下了頭,其實她自己也意識到了今天比賽的異常,但賽場瞬息萬變,她還沒有來得及複盤就被餘知新指了出來。
即使她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如餘知新所言。
“我知道了。”
林期有她自己的倔強,對學網球一事她早有計劃,提前問過自己的羽毛球老師,也在網絡搜過兼修的例子,雖然老師說不看好,但也沒有完全否認,兼修成功例子雖少但也不是沒有。
“但是我還是想學網球,我不信。”
餘知新見狀也沒再說什麼,卻在幾天後帶林期去了一家羽毛球館。
“這位老師是羽改網拿過業務組冠軍的,現在又重新打回羽毛球了,不過你有什麼問題還是可以問他的。”
林期有些吃驚,沂市網球普及率比其他地方确實高上不少,但人口基數小,羽網兼修更是少之又少,她不知道餘知新從哪兒找到了這麼一位老師。
“居然還有想羽網兼修的小朋友,先跟我打一局羽毛球看看底子。”
一局下來,老師最終點了點頭,林期的兼修之路也由此開啟。
由于老師目前仍在球館教羽毛球,所以林期學習網球的時間不得不縮短,而餘知新則自然而然成了她的黃金陪練。
林期球力長的很快,當然也看得出餘知新跟她打球都是指導為主,她不好意思在餘知新面前明說,但在老師面前不由自主透露了想見識見識餘知新的實力。
“看過他比賽嗎?”
“看過。”
“厲害嗎?”
“厲害。”
“那你怎麼突然想找虐呢?”
林期聽了老師的紮心之言臉色一下暗了兩個度,老師看她這副模樣玩笑道:“我覺得啊,你跟我學羽毛球挺好的,學什麼網球,這麼小衆的運動還是交給他們專業人士去做吧。”
林期揮了揮手裡的網球拍,老師确實很厲害,沒想到在他的指導下,自己的羽毛球水平也随之有提升,所以所有人還覺得她應該打羽毛球,包括她自己也沒想過要放棄羽毛球。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不被看好的境地裡。
林期後來再也沒有想過這個事,但被唐栀提起之後,她突然想是想到了什麼,是一直困擾她卻被她放下的問題。
“你們說,如果因為害怕對方受傷就選擇獨自承擔這是不是也算一種傷害。”
“當然啊。”唐栀話音剛落,就猛得想起了什麼,“不會是你不願意麻煩餘知新教你網球吧,我的天!”
“不是……”林期不知道唐栀怎麼就聯想成這樣了。
“你别說了,肯定是這樣,上回你不就死活不願意讓他來做代言人嗎?拜托,他是你男朋友,你麻煩麻煩他不是什麼很過分的事情好不好。”
連林筝都被唐栀說服了,在旁連連點頭道:“栀栀姐說的有道理,姐你有時候對知新哥邊界感太強了,不想傷害本身就是一種傷害了。”
不是,我說的是他對我啊。
林期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她突然捕捉到了林筝最後的那句話。
原來她和餘知新之間看似為對方着想的一切,其實都是在默默傷害,消耗他們之間的感情。
她突然想到自己分手前備賽珠寶大會,情緒崩潰到曾經一度選擇說出如果要做閃閃發光的人就注定變得遙遠,那她不要閃閃發光,她要留在餘知新身邊。
餘知新在電話那頭死寂一樣沒有說半句話,她握着話筒,似乎忽視了餘知新同樣疲憊的語氣,多年來隻記得最後他說,期期,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沒人靠得住。
林期當時不明白餘知新為什麼這麼不會安慰人,她是真的被這句硬邦邦的話氣到提分手。
後來就是餘知新受傷出事,林期聯系不上他,這段感情就這麼斷崖式結束。
曾經她覺得餘知新是矛盾的,在打網球這件事情他一直小心翼翼呵護她的愛好,好像實力的增長并不重要,可在奮力奔向夢想的途中他卻說不出那就留在他身邊,不想做了也沒關系。
現在她明白了,他隻是不希望她因為任何人與事而改變自己的内心,即使是網球教練他也特地托人找的主修羽毛球的兼修老師,或許他願意做她片刻停留的港灣但不希望聽到她因難受分離而放棄夢想。
就好像林期當初被問道支不支持餘知新繼續打網球,她選擇支持餘知新自己内心的想法一樣。
即便我再愛你,但是人生的路永遠是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