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蔣逸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角落中出現,走到了徐樂延的身邊,輕聲說道:“我們走吧。”
徐樂延擡頭看了看蔣逸,終究是将心一橫,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等你凱旋。”李牧然欣慰地揮了揮手,目送徐樂延離開。
“那我呢,爹?”看見徐樂延被委以重任,李長樂的心也開始不安分了起來,卻被李牧然一個爆栗敲了回去。
“你在我旁邊待着,一下子少了那麼多人,等着人家懷疑你啊?”
李長樂捂着頭,撇了撇嘴,跑到了宋延年身邊嘀嘀咕咕。李牧然權當沒看見,他率先出了房門,看着天上的烈日。
灼熱、刺目,有種燒毀一切的燥虐,卻又遙不可及,視衆生如塵土。
李牧然閉上眼,感受着熟悉的風和溫暖,最終化成一句長長的歎息。
“走吧,别讓人家等得太久才是。”
*
武宗揚的确是一早便在府衙處等候了,魏家如此行事,雖不在他預料之中,卻依然在他的控制之下。
雲放的心是愈發的貪了,這樣的人向來命短,不知道為他送終之時,他該備些什麼禮物,才能對得起他們一直以來的合作情誼呢?
武宗揚不經意地撇了一眼側方的解家丫頭,她不是這場大戲的主角,不足為懼。想必此刻出現在這兒,也是為了打探形勢。
此時的王奕楓,坐在堂前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頻頻擦汗。
誰知道魏家突然行刺皇子、郡主和世子,也不知道誰借他的膽子。本來他已經找了李牧然私下求和,不再介入他們之間的紛争。好不容易擺脫了武家這個叛國的,轉頭又來了個行刺皇子的。
王奕楓捂着自己快要蹦出來的心髒,心底直犯嘀咕。
真的就必須要這樣嗎?他馬上就要卸任劍南知府了,你們有什麼大計,等上幾月又何妨?他自知平日裡将這幾位大佛都照顧的好好的,養的那是一個“肥”,現在趁他即将卸任之際恩将仇報,怕是不合适吧?
“大人!”門外,他派出去的駐城軍的将領周虎終于回來了。
王奕楓急忙起身相迎,都沒讓周虎跪下說話。
“人呢,怎麼樣了啊?”
“人沒事,我們趕到的時候,殿下他們已經全都解決了。”
“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王奕楓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他回頭看了看溫順地站在一旁的解書因,淚眼婆娑。
“聽到沒,殿下他們沒事!不愧是殿下,承聖上庇佑,定會平安無事,萬事順遂啊!”
解書因柔柔地笑了一下,欠身回應道:“承蒙大人吉言,殿下幾人平安無事是我上陽的福氣。”
“對,對,你說的對。”王奕楓此時終于從極度緊張中緩過了神,這才發現回來的隻有周虎,不禁怒喝道:
“怎麼隻有你自己,殿下他們呢?”
周虎聽聞直接跪倒在地,急忙解釋道:“大人,殿下說是受了驚吓,先回了四方館請大夫先行診治。不過屬下将其中兩個行刺的人帶了回來,交由大人審問。”
嗯?受驚了?
王奕楓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倒不是說那三皇子不該受驚,隻是……
王奕楓沒有立即回應那周虎的話,而是緩緩地在附近踱步,思考着自己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這武宗揚在這兒一直站着準沒安好心,三皇子出了事也沒有第一時間來府衙,定是對武宗揚有所防備。搞不好他還會卷入到他們之間的争鬥當中。
王奕楓眼珠一轉,對着跪着的周虎說道:“如此重要之人,涉及行刺皇子這種重要惡劣之事,怎好先行審問?将軍既然人在劍南,此等事情還是由他親自審問,才算是給殿下一個交待。”
王奕楓說完,滿意地點了點頭,覺得自己此番推脫簡直是妙哉!若不是有外人在,他真想為自己拍手叫好。
他轉過身,看向了武宗揚,笑眯眯地說道:
“家主提供消息及時,這才有讓我有了派援軍救人的機會,待會兒将軍來了,我定會為家主美言幾句才行。”
“哪裡,大人過獎了。涉及皇子、郡主的安危,能提供上消息乃是身為上陽百姓本就該做的,何須美言呐?”
武宗揚聽到剛才王奕楓的話,又怎會不知他又想脫身,但他又怎會給他這個機會?
武宗揚緊按着食指上的扳指,笑得溫和。
這次……大人您可是逃不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