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齊譽便擡手拜别。沒等解書韫回禮,齊譽便丢了傘,迅速的翻過了高牆,消失在了解書韫的視線。
“京府,還真是人才濟濟啊。”解書韫邁出一步,撿起了被齊譽丢掉的傘,注視了許久。平日裡的波瀾不驚的他,此時的眼中清湛且興奮。
捏緊了手中的傘柄,解書韫收起了眼底的情緒,又再次回到了往日的穩重,緩緩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雨勢依舊大得出奇,烏雲籠罩了整個劍南,街上幾乎沒有任何光亮,一道人影靠在街道内側,悄無聲息地穿行。
魏家現在的情況其實很不樂觀,似乎是被武家下了套,魏家在劍南周圍的産業均受到了重創。魏家家主雖懷疑是武家的手段,卻苦于沒有證據,不能上門敲打。
現在魏家自顧不暇,也沒有去給武家搗亂的閑心。而此時大規模的戒備正是因為魏家懷疑家中出現了武家的内鬼。
魏家對内鬼的手段,他清楚的很。雖說此時不是行動的好時機,但未來數月都隻會更加難以行動。
将軍可不會一直在劍南逗留,因此即使有些冒險,他還是得将東西送出。
不過齊譽一直不覺得這些事是武家的手筆,因為沒有必要。如果武家意欲走私和北齊搭上關系,在事情沒穩定前,沒有必要給自己引入别的麻煩。
可魏家調查出來的證據都證明此事與武家脫不開幹系,難不成,那細作并不是想單純的同武家合作?還是說武家的本意并不是單純的想打壓魏家?
據說北齊即将派皇子前來求和,那現在的局面很大可能是為了朝花節。
“這種手段,可不是求和的态度啊……”
齊譽呢喃出了聲,眉頭緊皺,卻不曾想側方突然刺出一柄利劍,朝他脖頸處襲來。齊譽一個閃身後退,拉開了與那人的距離。
“喲,我與幾位并不熟悉,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齊譽笑着對暗巷中走出來的幾人打着哈哈,眼角掃過身後方案中藏着的黑衣人,往另一側退了幾步。
“誤會怕是談不上了,半夜離了書齋,這大雨天的,怕是做不了什麼好事。”
說罷,那人便提劍再次刺向齊譽,齊譽幾番閃避還是被劃破了幾處。
此時,暗處的身影依舊沒動,但齊譽已經顧不得那藏起來的人了。正前方的攻勢讓他毫無招架之力,他又不擅長與人硬拼,隻能找機會撤離。
可惜來的人顯然訓練有加,攻勢連貫,将他的退路逐漸封死。一番對峙下來,齊譽被逼到了狹小的角落。
見面前這幾人的架勢,分明是想要重傷他,再帶回魏府。齊譽飛速思索了一番,覺得甯可死在這兒,也不能被抓回去。
他怕疼得很,真要是回去受重刑,不如在這兒給他個痛快。不過齊譽也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人,畢竟未到絕路,總得賭把大的。
幾人越逼越近,齊譽手中并無武器,很難對幾人形成威懾。随着他們越走越近,齊譽突然将手伸進懷中,套出了什麼東西,對着眼前的幾個黑衣人就是一丢。幾人立刻後退幾步,齊譽趁此機會直沖向最外側的那人。
來人顯然武藝高超,見齊譽丢出的東西并無威脅,立即舉劍,卻沒曾想,齊譽竟直直地朝着他的劍撞了過來,将腰刺了個滿懷。
他清楚地看見齊譽嘴角一歪,借着這股沖勁,将他向後撞開。幾個呼吸之間,他們緊閉的包圍圈被齊譽沖了個口子,二人轉瞬間調換了位置。
齊譽顯然并不連戰,沖出了包圍便立即向巷子裡跑去,那藏在暗處的人此刻終于動了。
身後是一衆拿着劍的黑衣人,身側是突然沖出來的準備要了他的命的暗衛。
齊譽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屬實有點差,卻還是使勁的向前跑着。自己引以為傲的輕功此刻終于派不上什麼用場了。
就在身側的暗衛劍尖即将刺到齊譽脖頸之時,又有兩名身穿黑衣之人,憑空出現,突然出手,将那暗衛的劍彈開了。
其中一位黑衣人拽着齊譽就往巷子裡撤,另一名黑衣人舉着劍和那一衆人對峙。
這些人都沒想到這個齊譽竟然會有幫手,紛紛警戒的看着他。但眼看着齊譽就要逃脫開他們的追捕,那暗衛當即下令,他們便一股腦的朝着執劍之人沖了過去。
顯然,他們低估了這位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的水平,幾番纏鬥下來,他不僅毫發無傷,反而還刺傷了他們幾個兄弟。
抓不住齊譽,能将這個人抓回去也是可以的。畢竟此人武藝高強,看起來很像那個齊譽的上家。隻要能抓回魏府,不怕審不出來。
雖說纏鬥中此人未落下風,但憑他一人也很難逃脫他們的包圍。
他們能想到的東西,那黑衣男子也能想得到,此時他眼神有些焦急,似乎是等待着什麼。衆人見狀紛紛動手,并不打算給他等待的時機。
還沒等他們與那黑衣人兵刃交接,幾人身後突然傳來劇痛,衆人瞬間倒地不起。
協齊譽逃跑的另一名黑衣人,不知何時繞到了他們的背後。
倒地的黑衣人們隻覺得渾身無力,根本爬不起來。現如今還能站着的便隻有那個暗衛和這兩名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了。
“你們是什麼人?”那暗衛顯然對今天的事很是意外。
這兩名黑衣人顯然并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之前還被他們圍攻的黑衣男子在原地大叫:“怎麼不用煙霧彈啊,這樣我們怎麼跑?”
“你是豬嗎?這麼大的雨,煙霧彈上哪兒冒煙啊?”
來人,正是從武家逃出來的李長樂和宋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