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名高人隐居此山,據傳其鶴骨松姿,故而後人為此山取名為:鶴松山。
馬車駛入,很快到了崔楹定下的地點。
不多時便有人迎了上來,馬兒停下,姜若慎下了車。
白秋畫端得笑容滿面,狀似親昵地挽上姜若慎的手。
“平日的什麼踏春宴、賞月宴都膩了,我們這次玩些新鮮的花樣。”
“你們想玩什麼?”姜若慎也換上假笑。
“雖說快要入秋了,可是外頭還是熱得慌,山中涼爽,我們就在此玩上幾夜罷。”
一聽入了夜還要呆着這裡,姜若慎心裡升起不好得預感,側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崔楹。
不知何時,她身邊多了個傳話的人,姜若慎見過那人,是三皇子身邊的太監。
太監似乎傳了什麼話,崔楹聽完後臉色不虞,但又不能發火。
白秋畫帶着姜若慎走了過來,問發生了什麼。
一旁的太監立刻道,“三皇子今日也來了鶴松山,并在船上設了遊山宴,既然有幸偶遇了各位小姐,便想邀大家同去。”
據姜若慎從天宸國暗探那裡聽來的消息,崔家似乎有意向三皇子示好,所以讓家族的女兒參加三皇子的宴會。
先前姜若慎一直以為,崔楹不懷好意地邀請其實就是去三皇子的宴會,如今這麼一看,難道崔家打算用來聯姻的女兒不是崔楹?
疑惑間,小太監已經領着各位上了遊船。
船身寬闊高大,幾乎可容納數百人,高高翹起的船頭似氣勢宏偉的金龍。
遊船停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松鶴山四面環水,除了雄奇巍峨的山色,水景也是一絕,若自水中觀山,更見山明水秀。
姜若慎帶着丫鬟跟在人群後,依次上了船。
沒想到上去後就碰見了熟人,賀延年也在三皇子邀請之列。
幾個千金小姐竊竊私語,雖然小聲說着他是個纨绔子弟,不要靠近,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紛紛往賀延年的方向而去。
潇灑張揚的俊秀少年,賀延年走哪都是衆星捧月。
他視線極好,一下就在人群裡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
她怎麼也在這裡?
賀延年偏頭問旁邊的王福,“她是不是在看我?”
“少爺你說的是誰?那邊的幾位小姐不都在看你嗎?”
賀延年感到有些煩惱,扶額搖頭,哎,也怪他長得太帥了,她果然在看他。
這位姜小姐倒是有幾分小聰明,用罵他的方式另辟蹊徑,隻為引起他的注意。
雖然賀延年不想承認,但的确在衆多女子中記住了她的模樣。
昨晚他夢見自己終于娶了琵琶姑娘,洞房花燭,紗幔重重,新娘子掀開了蓋頭,對他粲然一笑。
可是那張臉竟然是姜小姐的模樣。
他被吓到,在黑夜裡猛地睜開眼,賀延年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人群裡的姜若慎看着賀延年“孤芳自賞”的樣子覺得眼睛都被污染了,重生回來後,她真的看他哪哪都不順眼。
果然讨厭一個人時,連看一眼都覺得眼睛疼。
姜若慎揉了揉眼睛,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差一點就撞了上去。
正奇怪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最前面本來停下來的崔楹突然往旁邊而去。
追着她的身影,姜若慎竟然看見了阿斐表哥,而他旁邊站着個高挑的美麗少女,下半張臉看着有些眼熟。
直到崔楹快步走了過去時,姜若慎終于猜到這女子的身份。
她是崔楹的姐姐崔蘿。
餘光裡,崔蘿早就提前看見了崔楹,突然像個受了驚的小動物一般往後退了退。
“哎呀……好疼……”,她的腳不小心崴傷了,美人眉頭微皺,一雙眼裡泛起淚花,“連表哥,麻煩你扶我一把好嗎?”
連崔錯站在原地不動,淡淡道,“表妹有丫鬟,叫她扶你罷,大庭廣衆之下不好損了表妹的名聲。”
這幅畫面落在趕來的崔楹眼裡,簡直要令她噴出火來,但是旁邊的丫鬟一直小聲提醒道,“小姐,這麼多人看着,連公子也在,您回去了怎麼處置那小蹄子都行,隻現在千萬要忍住。”
崔楹一口銀牙都要咬碎,竟敢觊觎她喜歡的人,本小姐遲早收拾了你!
等走到連崔錯身前時,崔蘿意料之中的撕打與唾罵竟都沒出現,袖中指甲扣進皮膚,也怪她太過害怕崔楹的報複而不夠果斷,她不該後退,而是應該往表哥身上倒去。
崔楹正笑靥如花看着表哥,“表哥,真巧啊,楹兒還想着過幾日去看看姑母,沒想到在這裡碰見表哥了,楹兒好高興啊。”
少女天真可愛,一雙眼裡全是表哥的影子,這時她像剛發現崔蘿也在似的,驚訝地看着崔蘿,“姐姐你怎麼受傷了?”
她扶着崔蘿的手,“姐姐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走個路都走不好,日後的路更艱難,你要怎麼走呢?”
崔蘿自然聽出了話裡的挖苦,抿着唇故作不知,“是姐姐愚鈍。”
人群裡,姜若慎身旁湊過來一個陌生姑娘,口中道,“崔家姐妹似乎不像他們口中說的關系不好啊,看着挺姐妹情深的。”
周圍其他小姐投來意味深長地笑,那姑娘仿佛沒瞧見似的,自來熟地輕輕撞了撞姜若慎的胳膊,“你也是來看美人骨的嗎?”
崔柱國口中的名琴美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