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怎麼辦?自己招惹的人隻能自己順毛哄喽。
“乖啦。你知道我有點拳腳功夫在身上,不會有危險的。我這不是安全回家了嘛,你不要擔心好不好?”
裴守卿窩在脖頸處,聲音悶悶的。
“嗯……”
“守卿本就辛苦,我總不能在家無所事事吧,更何況我既嫁到這裡,總得熟悉這裡對不對?”
手被壓着不太舒服,裴守卿還是黏在脖頸處緘默不語。
祝胭輕輕推開他,兩手捏着他的臉頰:“走嘛,陪我去洗手,然後看看我都采了什麼回來。”
裴守卿還想抱一會兒,他已經聞出了大部分的草藥,但祝胭牽着他去後院,他自然一步一腳地跟着她。
裴守卿幫着她用皂角來回洗了三遍,手掌上仍殘留着紫紅色的印記,隻是顔色淺上很多,并不打眼。其實過幾天就會消,好在裴守卿的情緒恢複正常,祝胭因此作罷。
兩人轉移陣地來到藥房,祝胭提溜起藥簍,把它們統統空在地上。
裴守卿心裡酸脹甜蜜的滋味在看到地上混成一堆的植物時,突然變成了靜默。
……
額,怎麼說呢?
很多草藥因為采摘失誤都沒辦法入藥,裴郎中很慶幸祝胭不是他醫學上的學徒,否則他的心情肯定沒有現在平靜。
他想委婉的告訴祝胭,這些植物已經沒有什麼藥效,而且也不能混在一起,她這一天也許白幹了的真相。
“阿胭,呃,其實呢……”
祝胭扭頭看向他,臉上隐約帶着驕傲,一副“采得是不是挺多,我厲害吧”的樣子,隐晦包含着洋洋自得。
裴守卿閉上嘴,将口水咽下。
“怎麼樣?有用嗎?明天我還要去的。”見他不說話,祝胭怕明天出門受阻,明确表達自己的态度。
“阿胭你不必如此,家裡有我。”
“那可不行,我總得多了解我們家裴郎中的生活。”
既然她這樣說,裴守卿無法反駁。至于采草藥這事,實在不忍心打擊她,裴守卿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避重就輕。
他在雜七雜八的一堆裡面翻找,又考慮到如今的天氣環境,他翻出一株拿起來給祝胭看。
“其實不用出門阿胭就已經給我藥材了,柑橘皮我好生收着呢。如果阿胭很想出門的話,可以找找這種葉子,葉子下面的根莖叫葛根,這個季節可以挖到。”
他又找到另外一株:“野生的葛根通常比較難挖,我在田裡有種。阿胭可以看看這株,路邊很常見的車前草,具有利尿、清熱、明目、祛痰的功效。”
祝胭點點頭,從他手裡接過車前草,單獨放進空無一物的藥簍裡。
收拾完藥房,鍋裡煮的水翻滾蒸騰,打開木頭鍋蓋,白色水汽袅袅向上飄。
裴守卿兌好水,照舊讓祝胭先洗澡去除疲憊,他後洗,得準備晚飯。
冬日裡的蔬菜不容易壞,豬肉用鹽腌着,想吃了就從陶瓷盆裡切一部分炒着吃。備菜的時候才發現家裡快沒米了,距離發工錢還有一周的時間,這意味着又要花老本。
裴守卿有些愁。
他還沒有去學堂同尹夫子談授課的事。
考慮到在藥鋪上工後,一天中回到家的時間本來就變少了,吃個飯洗個澡便到了安置的時辰。如果再接一份學堂的活計,可能回到家不說他一身疲憊,阿胭也會因此吃不上晚飯。
可是不接的話進賬少、花銷大。
他臉色有些緊繃,心裡想着賺錢的門路,一時之間沒看着火候,鍋裡的菜有些糊了。
祝胭進門聞到糊味,見裴守卿一副皺眉神遊的樣子,她趕緊用瓜瓢舀了清水,往鍋裡傾倒。
冷熱交替,發出滋滋的聲音。
“怎麼了?”
兩人吃飯的時候祝胭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在做飯上他從來沒有出現過失誤。
裴守卿思忖,還是決定将家中的情況跟祝胭說上一說。
盡管他不想祝胭同他一樣發愁,但阿胭今日的話讓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作為夫妻,祝胭有權知道家務事。
“缺錢?”
咬着嘴裡的筷子,祝胭的妖生中還沒出現過這個詞。
“嗯,可能會有短暫的拮據。我在考慮是否要去學堂教書,隻是這樣一來,收入的确翻倍,但我回家的時間就少了……”
“打獵可以掙錢嗎?”阿胭突然想到如果打獵可以維持生計,那她往福陀山去就多了一個借口。
“肉類的價格不低,但是太危險了,我心系阿胭的安全,萬不可因小失大。”裴守卿怕阿胭為了掙錢去做危險的事。
裴守卿臉色不對,祝胭清楚他的意思,順着他說:“不會不會,我想着如果遇到兔子什麼的小動物可以試着逮一逮。”
“那就好,總之什麼都沒有阿胭的安危重要。”裴守卿往她碗裡夾了一塊肉。
祝胭點點頭。
夜裡安置的時候,裴守卿習慣窩在祝胭懷裡,将睡未睡時,有個掙錢的念頭冒了出來,但轉眼被忘記……
實在是瞌睡上來,困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