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的是辦法讓他告訴她。
竹意清了清嗓,拿出她的看門絕技,換上一副柔媚的姿态,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嗲聲嗲氣道:
“軒軒子成日裡作揖,想必腰力不錯罷……”說着,她玉指滑到他腰間,
“今晚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妾身與夫君連交杯酒都還沒喝呢,夫君你看我們是喝了酒再同房,還是直接同房呀?”
素手暧昧地扯他的外衣。
李晟軒脖子上肉眼可見地起了若幹雞皮疙瘩,他慌亂卻溫柔推了推她,自己躲出一大步,臉熱要冒煙:
“不可不可,姑娘不愛我,還萬萬同不得!”
“如何同不得?”她又似一條蛇般緊緊纏上去,“同得同得~ 來,夫君~咱們嘴一個先……”
竹意閉上眼,踮腳湊上去,李晟軒看着她的嬌嫩朱唇和眼下的美人痣,心髒砰砰直跳,他咽了口口水,猛然一掌推開她,連滾帶爬地奪門而去。
“哈哈哈……”
竹意瞧着他狼狽的樣子樂的前俯後仰。
這小狗太好玩了。
他跑得沒了蹤影,看情況應當是他今晚要去别處睡了罷。
随他,正好她也要好好構思一下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今日成婚的禮節繁瑣不堪,對新娘又諸多限制,竹意餓的肚子“咕咕”叫,她坐在桌邊一邊吃堅果,一邊尋思。
其實清晨苟老闆同她講的那兩字便是“合作”。
所以她方才才會對文心說“怎麼你們都幫他說話”。
她不是瞎子,更不是蠢蛋。
根據今晚李晟軒自己所說的來看,他這個人好像是有點東西,不過又不多。
什麼君臨天下,想跟李颢懿争太子位真的不現實,他是皇後的嫡長子,又受羽皇寵愛,完全就不可能有競争的餘地。
雖然尚書大人位高權重,可光他們兩個人又怎敵文武百官?
又怎敵羽皇?
所以最終竹意還是決定,李颢懿那邊斷不得,仍然得哄着他。
但李晟軒既然知道的事情這麼多,倒不妨也可以叫他幫忙查一查葉一晴的背景,以及當初李颢懿北伐的具體情況。
她總覺得這個北伐不簡單,裡面或許是藏有什麼貓膩。
思考的入神,一陣敲門聲倒教她驚了一驚,她條件反射地警惕道:“誰?”
“阿意,是我!”李晟軒在外面歡快地應道。
诶?
他怎麼又回來了?
難道是想開了,真要跟她睡?
懶得動,随手把瓜子殼揚在桌子上,頭也不回道:“進來呗。”
李晟軒推門而入,竹意立馬壞笑道:“怎麼?夫君想好要跟妾身行同房之事了?”
“不行!”他走到桌邊将手中的東西擺到桌子上,然後義正言辭道:
“阿意,我會等到你真正愛上我那日再同你做這件事的。”
“哇——這是你做的?”看着桌上的鮮美雞湯面條,她雙眼放光。
可在聽到李晟軒後面那句話時她又垮了臉,幹巴巴道:“那你自個兒慢慢等着吧。”
書生無奈地歎了口氣:
“方才去廚房發現隻有雞湯還剩的多,将就着下了點面條,是我今日疏忽了,忘記你肯定東西吃的少,餓壞了罷,我加的調料可多,快嘗嘗。”
“好!”她開心道。
先吹了吹熱氣,這雞湯面條看着鮮美至極,呀,李晟軒真是太全能了,果然逆境出來的男人啥都會點!
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大柱面條送進口中,她滿懷期望地咀嚼一下、兩下,然後——
原地石化。
“嘔——”
……
疑惑、不解、難以置信。
她味蕾上是一種極其歹毒、刁鑽,無法描述的味道……
這味道順着舌頭爬進鼻腔直沖腦門兒。
竹意雙眼翻白,渾身戰栗,一口升天。
“很難吃嗎?”
李晟軒忐忑不已,無辜地眨眼。
竹意已經沒氣兒了,她僵硬地轉過頭,聲音沙啞道:
“還、還可以。”
聞言,他長舒一口氣,開朗無比:“太好了!我就說我在膳食方面還是有點天賦的!”
她倒吸一口冷氣,看着他獨自開朗,無言以對。
心情複雜,非常複雜。
“阿意,那你抓緊吃,我先去沐浴。”話說一半,他又扭扭捏捏起來,
“那個……我想過了,洞房花燭夜留你一個人睡傳出去了下人會以為我不寵愛你,日後恐會待你不好,所以今晚我們還是同房睡,不過我睡地上,你睡床上便好。”
驚了個驚,下人待她不好?
他要不要先看看自己先前過的什麼人人欺辱的狗.日子?
“都要入冬了睡什麼地上,一起睡吧。方才逗你的,我不會做什麼的。”
說完,竹意感覺這話怎麼怪怪的,這種話劇本兒裡不都是男人講的嗎?
“好。”他乖巧答道,接着便出門去沐浴了。
他前腳剛出門,竹意後腳就也出去了,趁他沐浴時抓緊把這雞湯面拿到廚房潲水桶倒掉。
這是什麼究極無敵的劇毒,李晟軒這小子莫不是想謀殺她!
太難吃了太難吃了,吃不了一點!
倒完後,到偏房喚了文心,也吩咐她燒水準備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