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a34離開了主管的辦公室，臨走時還在心底罵罵咧咧。

沒有升職，沒有加薪，沒有升級裝備……

屑主管！

好在“忏悔”沒有被主管收回。

Bata34更用力地握着“忏悔”，在腦葉公司幽閉的走廊中熟練前行，準備去福利部的食堂大吃一頓，去吃窮主管。

兩名文職攔住了她。

是藍晨和列懷特。

她們蹲守在主管辦公室與食堂的必經之路上，聽到腳步聲就迅速從暗處鑽了出來，伸手把Bata34拉進了一個狹小的雜物間。、

“你們在等我嗎？”Bata34疑惑問。“為什麼要躲在雜物間裡？”

剛才看到兩個文職往她這邊撲，Bata34下意識地就想跑，生怕主管看到這裡有文職紮堆，然後快樂地送出處決彈。又恍惚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下班時間，半推半就地被拉走。

“你的EGO也被主管收走了。”她們快速地掃視過Bata34的全身，沒有發現除“忏悔”外的任何高級武器。

“嗯。”

Bata34同樣注意到，她們身上隻有常規的文職制服作為基礎護甲，武器也隻有制式的小手木倉——看來主管不舍得把“盈淚之劍”和“以愛與恨之名”交給文職用。

“要不去食堂聊？”Bata34說：“你們應該也沒吃飯吧。”

“去……食堂？”她們有些遲疑。“那樣好嗎？豈不是全被主管聽見了。”

“主管聽見又能怎樣？”Bata34表示已經習慣了。“腦葉公司到處都是主管的監控……你們不會以為這裡沒有監控吧？”

“這倒也是。”她們無法反駁。

“去食堂吧，邊走邊說。”Bata34說。“去福利部食堂，吃點好的。”

三人走出了狹小的雜物間。

下班後的腦葉公司并不安靜，衆多後勤職工像工蟻一樣忙碌着：有人負責清掃設施内殘存的血迹與碎肉，手中各式各樣的清潔工具看不出原本的顔色；有人負責替換補充損毀或消耗了的器具，操作着推車，載着箱子，在不同的辦公室内進進出出；有人負責接待即将被收容的異想體，細緻清掃着即将迎來住客的房間……

“短期内，主管不打算将我們重新收入麾下。”Bata34說：“你們也有感覺的吧，時間在循環，以五天一個單位。”

“有麼？”藍晨疑惑，她對時間的感知并不敏感。

列懷特沉默了一會兒才接上話題：“我是九天前加入腦葉公司的。在我的感知裡，時間是從主管開放中央本部後，才變得不對勁起來。”

“真的假的？”對時間并不敏感的藍晨表示懷疑，她沒有看到清晰的、過去的記憶，隻是從幾人的話語和主管的态度中得知，她們在過去可能是并肩戰鬥的同事。

“我知道的T公司的TT2協議，也知道T公司和腦葉有合作。但主管為什麼要重複循環這段時間？”出身記錄部的藍晨表示疑惑。

“我不知道主管為什麼這麼做。”Bata34說：“但我知道，中央本部裡，一定有主管想要的東西。”

“這裡還有一個很大的纰漏。”出身福利部的列懷特說，試圖讓氣氛不那麼低迷。“時間在循環，我們在這裡重複工作，但主管隻給了我們一份工資。這很不合理。我們要抗議，要補發工資。”

“所以我們要争取屬于我們自己的利益。”Bata34說。

她用手腕上的身份識别牌掃取了一個餐盤，什麼貴夾什麼，就算是她不喜歡的生食海鮮也夾了兩份。

藍晨和列懷特在待客室等待Bata34做資質測試時吃了些零食，不是很餓，但也取了個餐盤，随意夾了些食物。

來福利部吃飯的人很多，僻靜無人的安靜角落并不存在。三人端着盤子，随意找了一個空桌子，坐下後繼續聊天。

“我們現在都隻是文職，沒辦法影響主管的決定……但有些事我們是可以做到的。”Bata34說。

“我了解主管，雖然隻是從過去的混亂記憶裡。”Bata34試探性地嘗了口生腌蟹的蟹黃，當即臉就皺成一團。“主管不在意員工的外在相貌，更關注員工的等級。同等級員工中則更喜歡正義數值高的。”

“主管喜歡收集EGO武器，即使很多EGO都派不上用場，也要消耗能源，研發至最大值，然後放在倉庫裡積灰。”

“那些積灰的武器，就是我們的機會。”

Bata34将手中的“忏悔”放在四人桌的最後一個位置上。十字架穿透了骷髅，無比聖潔。

“主管并不介意将那些低等級的武器借出去——主管的倉庫裡，有一大批H級、T級、還有Z級的EGO閑置。這些都是我們可發展的資源。”

“主管總喜歡把那些出逃條件為“職工死亡一定數量”的異想體稱作“文保協”……我之前就在想，為什麼我們不自己成立一個文保協呢？”

“一個屬于文職的，文職保護協會。”

“隻要有武器，我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主管不在意文職的死亡。或者說，在這個設施裡，就連【死亡】這個概念都不在被人敬畏。”

Bata34目光灼灼的注視着桌對面的兩名文職。

“文職的生命，也是有意義的。”

“任何生命，都是沉重的。”

“我可以接受死亡，但我無法接受無意義的死亡。”

“讓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職面對危險，是沒有意義的。甚至無法阻攔敵人半步。”

Bata34說起了那次的“貪婪女王”出逃，一群文職無意義地站在那張巨口的面前，最後隻留下一道鮮豔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