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笑了笑，露出優雅得體的神情:“我保證會好好打扮，今晚不能出任何岔子，這個宴會要華麗漂亮，讓他喜歡才行。”

……

大家都很期待呢。

賀黎剛知道這件事情，還沒準備什麼，章令京說幫他去選一套新禮服，可賀黎覺得不用那麼麻煩:“晚點我随便選選，送别會的話，舒适就好了吧？”

章令京看看他，隻好道:“行吧。”

說是随便選選，但最後還是賀轍讓人送了禮服過來，起因是中午他們打電話，賀轍說放學後來接他，賀黎把宴會的事情告訴了他:“因為送别會，所以大概得晚點回去了。”

那邊沉默一會，随即道:“晚點我派人給你送衣服過去。”他笑了笑:“小黎，去和朋友們道個别吧，我們該回家了。”

賀黎高興應着。

下午的課很快就過去了，為了給大家留出宴會準備時間，今天的社團活動時間縮短了不少，賀黎和李遷嶼早早地就一起出了花藝室。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看着賀黎被陽光照耀的臉龐，李遷嶼微微出神。

“怎麼了？”賀黎見李遷嶼一直看着自己，有些奇怪地問道。

“啊……”李遷嶼回神，提起嘴角勉強笑笑:“沒什麼，隻是……你今天就要回去了吧。”

“嗯嗯，大概晚會結束後就走了。”賀黎點點頭說道。

李遷嶼慢慢應聲:“這樣啊……”

——

等天空被染成黑色，星星浮出暗河，紀森的送别晚會也要開始了。

世家子弟們都換上了自己的私服，裝扮得精緻優雅，西裝長裙映照在大堂的地闆上，他們舉杯推盞，低聲交談，卻都不約而同地向廳外看去，像是等什麼人。

李遷嶼孤身站在暗處，穿着華舊的禮服，這是他僅有的一套禮服了，他不自在地站在遠處翹首以盼，往日擔心受到的，帶有淩遲般的目光不會再來了，他知道，所有人都會看向大廳外。

所有人……都在等待。

“我給他帶了花。”一個Alpha說:“他好像很喜歡花，經常去花藝部。”他捧着一束潔白的洋桔梗，近乎是歎息般地說道:“真希望他能收下。”

一個Omega又道:“我寫了信給他，上面是新挑的熏香，非常符合他的氣味，但願他不會覺得唐突。”

有個Beta向身邊的好友介紹她的禮物:“前幾天新拍下的寶石，看到它，我就想起他閃閃發光的眼睛，他會收下的，對嗎？”

……

李遷嶼将手放在衣兜，他緊緊地握住他的禮物，挑選的禮物在他的掌心隐隐發燙，像是他那顆躊躇而不平靜的心，他像所有人那般，在心中發問——

“他會喜歡嗎？”

……

現在才七點四十，大堂内人卻已經來得差不多了，他們都在等待，等待他的來臨，因為是他，所以這這煎熬的等待，仿佛也成為了甜蜜。

時鐘漸漸指向八點，他們都不再談話了，或站或坐，統統停下手中的動作，屏住呼吸看向廳外。

哒哒哒——

有腳步聲響了起來。

于是他們心髒，不受控制般地伴随着腳步聲一同跳躍，仿佛他們的心要被他控制，聲音越來越近，心跳也越來越急促。

他要來了。

然後他們看見了一處衣角顯露出來，随後是肩，衣上鑲嵌的寶石被水晶吊燈折出模糊朦胧的光線……

他轉過了身，他們很好地看見了他。

他在夜色裡朦胧的臉被透亮的光輕柔地照着，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着，被Beta誇贊的寶石般的眼睛濃郁着光輝，他像見了什麼，緩緩地笑了起來，是那樣輕快，周遭也被帶動起來。

他們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了起來。

在一片歡愉裡，他們想到了保爾·艾呂雅的詩。

“地球藍得像一顆橙子

是的，這麼說沒有任何謬誤

香頌漸逝

你的周圍飄滿甜蜜的吻……”*

于是花朵不再芬芳，信紙失去熏香，寶石難以閃耀……一切都要黯然失色。

隻留下他的微笑，他們被吹動的心，還有洋溢着的，一個個甜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