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訂的酒店不是同一家,但也隔得不太遠。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太累了,戴斯予隻想馬上進到房間整理休息,在指定預約點很快就叫到了車。
坐車時欣賞了哈蘭的風景,他感覺和百年前并未有太多的變化,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
“明天見吧。”
和梁承安分開後,進到酒店辦理入住,拿到房卡,進入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後不管不顧一覺昏死過去。
第二天自然醒後,在床上賴着,反正時間還早,假期就是要随性一點。
九點的時候他發了一條信息,問他吃不吃早餐。
那時,戴斯予還是睡夢中,自然不可能回複,眼下他既然醒了,那就和他打聲招呼吧。
【已經中午了】
【我快到你酒店樓下】
戴斯予把房間号發給了他,沒一會兒就聽見了敲門聲。
“你等我。”
留下一句話拿着衣服鑽進了浴室。
梁承安來之前還挺沒有把握,來之後整個人很輕松,他想忘掉過去,他會陪着,并且用他們之間的新記憶蓋掉他們的舊記憶。
戴斯予很快出來,從行李箱中收拾了一些出門必帶的東西後就可以出門:“我們走吧。”
今天隻有一個行程那就是去逛博物館。
梁承安有意提起:“那次面試的時候你問我有沒有留過學,所以那個人也是留過學是嗎?”
他憋着,他就要強行破開他封閉的心,不然永遠都過不了這一關。
戴斯予本意是不想談,他既然問起那就大方地承認,找個人傾訴會比一個人悶在心裡好很多:“嗯。”
梁承安又問:“是同學嗎?”
戴斯予:“差不多吧。”
知道大概情況就行,一口氣吃不成大胖子,關于具體的信息梁承安想等他慢慢主動開口跟他分享,這才是真正打開他的心。
出了酒店,戴斯予提議:“前面有一家還不錯的餐廳,我們在那解決午餐吧。”
梁承安:“都聽你的。”
吃完午餐,兩人步行到博物館,排隊後出示電子票就可進入。
戴斯予來過很多次,對這裡非常熟悉,即使過了快一百年,這裡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還是那個令所有美術生都瘋狂的藝術殿堂。
内部構造沒有太大的變化,藏品的位置肯定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拿了份免費的中文地圖,按照地圖開始一件一件藏品細細地看,同時還給不懂的他當導遊做講解。
“《奧莉薇娅的葬禮》你肯定知道,這幅畫是鎮館之寶,它是奧托尼亞畫家1635年創造的一幅油畫作品,畫面是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裡,八個人物坐在一起,色彩沖擊非常強,雖說是葬禮,但是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不同程度的開心……”
在聽他講解的過程中,梁承安就可以窺見他當時留學的生活,一定豐富精彩。
一個鮮活而又立體的他展現在自己面前,真想過去看看那時的他。
博物館很大,一個下午肯定是逛不完的,隻是盡可能看多點。
戴斯予興緻很足,看見它們,就像是看見了老朋友。
一直到閉館時間他們才出來。
腳步基本沒停,嘴也沒停過,戴斯予出來後直接坐在外面台階上,想緩口氣然後再出發去預定好的餐廳。
梁承安主動把肩湊過去,讓他靠。
戴斯予觸景生情,忍不住想要開口和他說:“他也會這樣。”
梁承安覺得心塞,同時又安慰自己能說就好,能說就代表着他在漸漸放下。
戴斯予慢慢将腦袋靠上去:“我記得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在朋友面前誇下海口說一天就能逛完,進到裡面才發現大的離譜,一天肯定是逛不完的,但我硬是逛完了,後果就是腿疼,然後我就使喚他給我按腿。”
使喚,像是他的作風,梁承安認為自己心胸真寬廣,居然能聽着自己喜歡的人聊他的前任。
聽就聽了,他還會發表評論:“他很聽你的話。”
聽說一方面,主要是阿耀管着自己,留學期間的生活真的很幸福,戴斯予說:“是啊,他什麼都聽我的。”
梁承安有很強的競争意識:“我也很聽你的話。”
一個是裝的,一個是真的,戴斯予覺得很唏噓:“你很好,他不好,他是壞人。”
聽到這,梁承安終于有可以赢過他的地方。
戴斯予說着就心痛,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晚上阿耀對自己說過的話:“他騙了我。”
看着他眼角的淚光,梁承安這時收緊了笑容,他到底經曆了什麼,那樣不容易:“但你依然愛着他,不是嗎?”
怎麼可能不愛,又愛又恨,戴斯予痛恨自己在被他傷害的事實中依然對他牽腸挂肚。
梁承安現在終于知道,他當初為什麼要否認,這段感情對他的傷害真的很大。
他不好,還那麼惦記他,一定是很喜歡,喜歡到走不出來,還真是嫉妒呢。
從戴斯予的痛苦中,梁承安居然找到了對他有利且高興的點,也正是因為他們有矛盾,才給了自己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