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輕飄飄給出評價，擡腳朝操場外走去。既然覺得欺淩别人有趣，那就讓他自己也嘗一嘗這種滋味吧。

*

李憬年睡了兩個多小時就被生物鐘叫醒，下樓時正好碰到醫生過來給蕭老爺子把脈。

“年年，怎麼不多睡會兒？”

“已經睡夠了，外公身體不舒服嗎？”李憬年仔細端詳蕭老爺子的臉色，眼神清亮，面色紅潤，不像是生病。

“我好着呢，都是你伯父伯母，非要給我安排這些，三天一小檢，五天一大檢，大好的時光全用來體檢了。”蕭老爺子沒好氣地抽回手，“年年，你也過來，昨天晚上不是失眠？讓你劉伯伯給你把個脈。”

“外公，我不用，昨天就是……”

“年紀輕輕怎麼還諱疾忌醫呢？”蕭老爺子臉一拉，“我不管，你快過來，不然老頭我可生氣了。”

李憬年有些無奈，他可算知道沈翊像誰了。

劉大夫看了眼渾身書卷氣的李憬年，笑着調侃蕭老爺子，“幾天不見，您老人家這是換了個孫子，原先那個不養了？”

“原先那個送去改造了，這是我新認的孫子。”蕭老爺子樂呵呵地給劉大夫介紹，“長的好看就算了，還是市中考狀元，每回考試都是年級第一。”

劉大夫：他也沒問啊。

“……您這是打算把十幾年欠的都炫耀完？”

蕭老爺子一本正經，“我哪炫耀了？這不都是實話實說嘛。”

劉大夫哼了一聲，露出個看透一切的眼神，把手搭在李憬年手腕上，低眉斂目略一沉思。

“哎喲，我看看……夜間多夢，出盜汗，思慮過多。我給你開個方子，保管藥到病除，一覺睡到天亮。”

蕭老爺子見他有話要說，先一步開口，“别見外，就當是你劉伯伯給的見面禮，上次你已經拒絕過一次了，這會再拒絕外公可要傷心了。”

劉老頭也跟着附和，“就一點藥材，我那裡多的是，我現在就讓人煎好送過來，簡單熱一下就能喝。”

話說到這份上，李憬年也不好拒絕，“那就謝謝外公和劉伯伯了。”

蕭老爺子打趣道，“不用謝我，等考上華遠後，去咱家祖墳拜拜，讓祖宗知道我們家孫輩不都是沈翊那樣的。”

“其實……”李憬年遲疑幾秒後，還是決定給沈翊洗白，“沈翊挺聰明的，他這些天進步非常大，以前是沒用對學習方法。而且，沈翊真的是一個很正直、很有趣的人。”

話音剛落就見兩人一言難盡看着自己。

李憬年：“我說錯什麼了？”

蕭老爺子和劉大夫對視後，都看到對方眼裡的震驚，兩人面對面沉默一會兒後，蕭老爺子揚聲喊王姨過來。

“小王，給年年打一杯胡蘿蔔汁。”

“外公？”

蕭老爺子拍拍他的手，“外公怕你識人不清。”

“劉伯伯再給你配一個清心明目的方子。”

李憬年：？

他是真的覺得沈翊挺好的，雖然有時候不太着調，但總的來說還挺……可愛。

所以說，沈翊的風評怎麼會這麼差？

*

對家裡發生什麼還毫不知情的沈翊剛出校門，就被蕭落劫到車上。

“大忙人找我有什麼事？”

“你不是說水羊街正在建的那棟樓違法施工，偷工減料嗎？我讓相關部門去查了，結果還真有問題。”

“哦。”沈翊一臉平靜，“那你不趕緊去辦事跑來找我幹嘛？”

蕭落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他一番，這才開口，“你小子是在哪裡得到的消息？”

“我上次沒告訴你？那我再說一遍，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說正經的，你别給我胡咧咧。”

沈翊：“行，開車途中請不要和乘客交流。”

蕭落一瞬間起了殺心，他開着車左拐右拐到路邊停車位，“現在可以說了嗎？”

沈翊摳了摳手，語氣随意，“我來自五十年後，可以預知未來。”

蕭落：“……”

“砰！”

“哎！你幹嘛？”

沈翊站在路邊揉了揉肩膀，一臉無語地看着漸行漸遠的車尾，“你看，我實話實話你又不信，更年期的老男人就是這麼喜怒無常。”

他歎了口氣，重新聯系司機過來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