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由着他胡說八道？”

“你不來的話，再說兩句我不保證我的拳頭會不會落到他的臉上。”

“所以他還得謝謝我？”陸見商皺眉。

季遲煞有見解地點頭，兩人目光撞到一起，也不知道是戳到了哪根神經，一下就笑了出來，陸見商的火也壓下去一點。

“神經。”季遲罵道。

“他找過你很多次了嗎？”陸見商心裡現在一大堆的疑問。

“你聽到了多少？”

“就聽到他讓你跟他……”

“睡”字實在難以啟齒，陸見商就連念到這個字，一想到王堯對季遲抱着這樣的想法，就惡習得反胃。

“那就是了，沒多大的事，我也是不小心碰上。”以他現在和陸見商的關系季遲不想多說，這些事原本就與陸見商無關。

陸見商明顯不信，他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那通深夜被季遲挂掉的電話，來電人“W”，季遲接到來電時情緒一看就不對勁。

“王堯……是不是就是你電話裡的‘W’?”陸見商大膽猜測道，季遲目光一下就變得防範起來。

“你什麼時候偷看的我電話？”

“從醫院回家那晚，你讓我給你遞電話，不小心看見的。”陸見商回答，“所以‘W’是不是就是王堯？你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又有多少事還瞞着我？”

陸見商差點就問出口，離婚後的那三年到底都發生了什麼，還有到底是為什麼離的婚，陸見商想要一個答案，但他也知道，這些答案此刻的季遲不會給他。

季遲深皺起了眉，陸見商的問題每一個都牽扯着他的神經，他沒有辦法回答陸見商，如果他回答了陸見商，陸見商勢必會問出更多的問題，而一個個問題糾纏着，就會牽扯出那段過往，倒不是不能被陸見商知道，隻是沒必要。

“陸見商，你的問題我沒有義務回答你，這是我的問題，我會解決，與你沒有關系。”

“與我沒有關系？”陸見商也緊皺了眉，他目光閃爍了一下，“季遲，我們不是……愛人嗎？”

陸見商的一個個問題砸過來，讓季遲無從喘息，啞口無言，和失了憶的陸見商争論這些問題毫無意義，季遲現在很累，一點不想同眼前的人吵，口袋裡的手機适時響起，季遲無比感激對方來電的非常是時機。

來電人是安詩。

電話一接通，對面女孩就迫不及待問了：“季遲哥，你沒事吧？”

“沒事。”

聽見季遲說“沒事”，安詩松了一口氣，語氣又恢複了活力：“謝天謝地，看來陸師哥有及時趕到。”

季遲看了一眼身邊還冷着臉的陸見商：“你叫他來的？”

“對，我聰明吧，我一離開就給陸師哥去了電話。”安詩求表揚一樣道，說完語氣軟下來，真心道，“今天的事謝謝你啊，季遲哥。”

“不是什麼大事，我總不能放着不管讓你被欺負。”季遲不在意，“以後自己多注意。”

“放心吧季遲哥，王堯他不敢拿我怎麼樣的，再怎麼說我也是楓行娛樂的人，倒是你，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吧？我聽說你們JM.和王堯關系頗深。”

“不會，這不有你陸師哥在嗎？”季遲又看了一眼陸見商，借他的名頭安撫安詩，陸見商猛然聽見自己名字被提，多看了季遲一眼。

季遲搬出了陸見商，安詩也就徹底安心了，又寒暄了兩句，約好了之後請季遲和陸見商吃飯，以報今天之恩後，安詩挂了電話。

陸見商依舊站在那裡一眼不發。

季遲無奈歎出一口氣，不想再和他糾纏：“我要回去了，你要繼續待在這兒？今天風還是很大的。”

陸見商深深看了季遲一眼，知道今天的這場談話就到此為止了，他很惱火，但無處發洩，隻得把火壓了下去。

“你還想回去？”

“你有什麼好想法？”

“我讓方勉把車開到後門，我們一起走。”

季遲思索了一下陸見商提議的可行性，很心動，他現在很累，的确不想再回到晚宴上，所以季遲點了頭。

季遲就那麼跟着陸見商一路拐小道離開了宴會場，門口果然方勉已經等在那裡。

兩人上了車，大概因為剛剛才争執過，氣氛有點冷，都沒有人說話。方勉也識趣什麼都沒有問，隻專心開他的車，默默打開了車載電台，想要緩和一下車裡緊張的氣氛。

車子一路駛出有一段時間，季遲才發現這不是回去的路。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季遲開口問。

等了一會兒，陸見商沒回答，方勉隻得硬着頭皮應了：“去B市。”

“去B市幹什麼？”季遲疑惑。

“帶你去度假。”陸見商悶悶道。

在季遲還想要發問的檔口，陸見商突然又開口，叫了季遲的名字。

季遲看向他眼眸。

“新年快樂。”

陸見商低沉的聲音和着車載電台裡主持人的聲音一起響起，季遲驚覺新的一年悄無聲息來了。

車子依舊飛馳在高速公路上，遠方不知道哪裡放起了煙火，璀璨的煙火在天空炸開，“砰”一聲，季遲的心跟着一顫，煙火映得車廂裡忽明忽滅，陸見商在明滅間溫柔注視，是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