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商非常配合,一句話不說乖乖就把藥吃了,末了還笑着說了一聲:“謝謝。”
反正季遲現在遞來什麼他就吃什麼,識時務者為俊傑,乖得不得了,見好就要收。
吃完藥,陸見商開始精神萎靡,季遲監督着他洗漱過後上床休息,季遲也準備抱了被子去沙發準備歇了。
陸見商卻不知是哪根筋抽了,不準季遲睡沙發,兩人就誰睡沙發展開了激烈的争奪。
季遲見人是勸不住了,完全是不知好歹,現在他累得很,耐心徹底全部告捷,索性也就不争了,既然陸見商要睡沙發,那就睡,睡沙發而已,也不會少了他一根頭發。
“你愛睡睡吧。”
扔下這句話,季遲轉身就幫着陸見商抱了被子毯子去沙發,還貼心的替他鋪好,又一言不發轉身回卧室關了門。
陸見商站在客廳看着真關上的卧室門一陣傻眼,隻能說季遲還是這樣簡單粗暴。
季遲可管不了陸見商許多,一天折騰下來他累得半死,很快就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耳邊一直窸窸窣窣的,睡不安穩。
季遲能清晰分辨出,又是走動的聲音,又是倒水的聲音,隔壁書房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以及現在輕輕的電影播放的聲音。
季遲忍無可忍,眯着眼起身,打開了房門。
“陸見商,你大晚上不休息幹嘛呢?”季遲站在門邊眉頭緊皺,在睡眠不足的爆發邊緣。
陸見商看見季遲,第一刻就笑了出來,還沖季遲招了招手,自己往一邊挪了挪,示意他過來坐,一起看:“我翻到了任谷早年拿獎的《拳師》,溫故知新。”
任谷算是整個華語電影圈裡的泰鬥,可以說陸見商、季遲這一輩都是看着他的電影長大的,他的電影對整個影壇來說都是影響深重的,陸見商一直都很崇拜任谷。
季遲靠在門框上看着兩眼精神的陸見商似笑非笑。
陸見商後知後覺:“吵到你睡覺了?那我靜音。”
季遲被整無語了:“是你要休息,醫生交代的,你要按時作息。”
“大概是沙發我還沒睡習慣,有點失眠……”陸見商不好意思道,說完飛快補充,“你不用管我,習慣習慣就好。”那模樣,一雙眼睛清澈見底,神情裡帶了小心翼翼,别提多無辜。
見狀季遲沉默了,他的良心無法放任他不管,也實在不明白剛才陸見商堅持要睡沙發的決心是怎麼來的。
季遲懶得多說,隻是沖着陸見商走了過去,命令道:“你去床上睡,我來睡沙發。”
陸見商擡頭看季遲,依舊堅持:“我是不會讓你睡沙發的。”說完語氣軟了軟,“你别管我,去睡,你明天還有工作的吧。”
季遲現在心情很糟糕:“陸見商你别半夜逼我罵你,你住在我家裡,就得聽我的。”
“反正我就是不會讓你睡沙發的!”
一時兩人又僵持住了,大眼瞪小眼。
眼看又要吵起來,陸見商突然不确定問了一句:“既然你不讓我睡沙發,我也不想讓你睡沙發,不如我們一起睡床?這樣大家都能休息好。”
這是什麼解決方案。
季遲想知道陸見商腦子裡都裝的什麼,誰會和自己前夫睡一張床?
哦,他差點忘了,在陸見商那裡,自己還不是他前夫。
“别怕,我不會幹嘛……而且你看我現在這樣,就是想做什麼也力不從心,真就純睡覺……”
陸見商眨了眨眼睛,保證道。
他不提也罷,提了反倒很奇怪,而且誰會怕……
季遲該死的奇怪勝負欲上來了,扔下一句:“睡覺!”轉身回了卧室。
陸見商得了指令火速關了投影,抱着被子跟在季遲身後也進了卧室,在季遲沒看見的地方露出了得逞的笑。
他就知道他的遲遲隻是嘴硬心軟。
這種感覺很怪異,直到陸見商在季遲身邊躺下,奇怪的感覺升到了頂峰,時隔快四年,他竟然又和他前夫躺在了同一張床上。
這下睡不着的換成季遲了,陸見商熟悉的氣息近在咫尺,兩人不說話,有限的空間中似乎都能聽見對方的呼吸心跳聲。
突然,季遲的手機響了起來,在暗夜裡格外刺耳。
陸見商發誓他不是故意要偷看季遲手機的,隻是季遲的手機放在了他睡覺這側的床頭櫃上,他遞手機給季遲時不小心瞟到。
“W”。
季遲拿了手機在看見來電人時他的眼神變得犀利,接着直接把手機關機了,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不帶停頓。
陸見商好奇:“誰啊?”
季遲隻是淡聲:“沒誰,詐騙電話。”說完又把手機往旁邊一扔,“睡了。”
陸見商卻在黑暗中皺起了眉,這下真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