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慕人忽然又看向另一個角落,見那角落同樣放了一尊神像,再看另外兩個角落,同樣有神像,紀慕人眼皮一擡,道:“接引幻境,得四個人同時撕下符咒!”
紀慕人回頭看向紀楚衣,“楚衣,你去西南角,找那神像背後的符咒。”
紀楚衣一愣,轉身小跑着就過去了,無夕見狀,也跑向一尊神像。“
還差一個人。
紀慕人看向院中,趙臨不知何時搶過了那小孩,護在懷裡,他被七八個妖物抱着啃,趙清潭一刀一刀刺進妖物體内,拼命叫着她哥。
紀慕人想回頭叫一個鬼侍下來,卻見一個男子直直跑向西南角,去翻找那神像背後的符咒。
紀慕人望着那背影,忽然一怔,見那人轉過頭來,道:“找到了!”
紀慕人睜大眼,看着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十分熟悉的五官,“哥......”
賀融見紀慕人發呆,他大喊一聲:“扶櫻殿下,就等你了!”
紀慕人咬緊牙齒,鼻尖一酸。
他回身跑向剩下一角,摸到符咒後,喊了一聲:“撕!”
四人同時用力,四張符咒離開神像時化為灰燼,緊接着院中妖物像被定格似得,随風化成黑煙消散。
趙臨喘着氣跌坐在地,趙清潭喊叫着又猛紮一刀,這一刀硬生生紮進石縫裡,震得她手疼,她整個人一下子癱倒在地。
院中原本尖叫的下人都瞪大眼看四仰八叉,橫七豎八地拼命翻身。
緩了好一會兒,趙臨才站起身,見自己大腿還是原樣,沒有傷口,他回頭一看,原本血流成河的院子幹幹淨淨。
他喘着氣轉頭看紀慕人。
紀慕人的手還摸着那尊神像,他看着神像的臉出神,那神像分明就是蕭歲溫的樣子......
“二哥!這石頭神像怎麼長得和你一樣!”那頭紀楚衣大聲嚷嚷,憤憤不平地雙手一抱,道:“竟敢借二哥你的力量殺人,簡直可惡!!”
紀慕人想不通,他回頭看無夕,無夕了然低頭看了一眼神像,又擡頭道:“這位應該是風神大人。”
紀慕人又轉頭看向賀融。
賀融忙擺手,道:“我不知道,天上神官我一個不認識。”
紀慕人走過去,站在賀融身邊。
四目相對,那聲“哥”始終沒叫出口,兩人都同時移開眼,紀慕人看向神像。
“這......”紀慕人皺眉,覺得奇怪,“是天君。”
“啊?”紀楚衣聽見,忙跑過來。
一是為了看看這天君長什麼樣,二是為了挨近他二哥。
因為這院子裡始終有鬼哭狼嚎的聲音,他以為是他耳朵麻了,剛才院中的聲音揮之不去,但揉了半天,這聲音還在。
他覺得瘆得慌。
“這符紙是什麼人貼的,竟然連天君的力都敢借啊。”紀楚衣站在他二哥身後,看着這尊身穿盔甲,高大威猛的神像。
“不是借力,是布陣。”紀慕人回頭看趙臨,隻見趙臨目光閃躲,并不看他。
紀慕人朝趙臨走去,他這兩步又穩又沉,極具壓迫感,“你知道這是誰貼的?”
趙臨不看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不知道。”
“喂!你沒說實話!”紀楚衣仗着他二哥在,沖上去扛把子,“你最好認清形勢,我二哥救了你和你妹妹,救了整個将軍府,你要是膽敢隐瞞,欺騙我二哥,小心閻君馬上來收你!”
趙臨想抓小雀似得抓住紀慕人的手腕,“就你也敢對本将軍指手畫腳!?”
趙臨眼中怒意漸盛,手上力氣越來越大。
紀楚衣被捏的疼,閉着眼哼了幾聲,但也沒慫,“你趕緊說實話,别耽誤我二哥分析!”
忽然間,趙臨腕上結出冰霜來,冰霜蔓延,轉瞬凍住他整條手臂。
無夕目光寒氣外露,賀融伸手握着無夕肩膀,沉聲道:“手下留情。”
無夕一怔,回頭看賀融,在聽見紀慕人說話時,他才撤了那冰霜。
“我隻提醒你,你效忠的是邪惡,他背後有天大的勢力,我也不一定能挽救,這小小一個幻境不過是拖住我的障眼法,你看看那邊。”
院中衆人聞言,都看向紀慕人所指之處。
隻見皇宮方向黑雲籠罩,整片天像是聚集了邪魔似的電閃雷鳴,四周的風變得很冷,刺骨的冷。
“國師拿你們當棋子,用了就扔,或者說,根本沒派上大用場,你若是覺得無所謂,那就準備好讓整個京城變成亂葬崗。”
紀慕人說着就往前走,他走的不緊不慢,好像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趙臨忽然覺得慌了。
“是一位神官貼的。”趙臨捏着拳道。
紀慕人半轉過頭,問道:“哪位。”
“叫懸朝。”趙臨道:“那神像也是他放的,說是奉了天君之命,護佑将軍府,我聽他對手下說還有一處要放,不能耽誤。”
紀慕人眼角很涼,他轉過身,往将軍府外走,“天君中了國師的計,看來歲溫待在天界并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