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江向來聽話,所以饞蟲再怎麼被勾得蠢蠢欲動,也不會無理取鬧。
路過家酒樓時,楠江眼巴巴地看着南知意。
看了眼天色,确時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思考片刻,南知意帶楠江進去了。
酒樓大堂中說書先生剛剛上台,朝四周拱了拱手。
楠江見狀忙拉着南知意說:“哥,有說書的诶。”
南知意看了圈,點頭說:“嗯,我們去二樓找個朝向好的隔間。”
後面跟着的侍衛将銀子丢給店小二,小二點頭哈腰,殷勤地将幾人往樓上引。
南知意挑了個正對台子的隔間,楠江一進去就扒在欄杆上全神貫注地聽說書去了,南知意隻好自己點菜。
把楠江愛吃的和自己愛吃的全點了一遍,又點了幾個招牌菜,南知意揮手讓人下去了。
走到楠江邊上,南知意也跟着聽了下,講的大概是寒門學子與富家千金的愛情故事。
楠江本來聽得興緻勃勃,到小姐被逼婚,二人私奔的情節時,他不知想到什麼,一下興趣全消。
南知意發現他的異樣,撐着下巴問:“怎麼了?這人說的挺好啊。”
故事情節雖然略微老套,但細節動人,好似真實發生的一樣。
楠江仰頭問:“哥,你覺得小姐和書生走了會幸福嗎?”
南知意隐隐猜到什麼,反問:“你覺得不會嗎?”
楠江趴在欄杆上,喪眉耷眼地說:“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小姐自幼嬌生慣養,書生短時間内能提供給她的衣食住行,連以前的百分之一都不到。且他們又是私奔,為躲避官府和小姐家中人的追捕,恐怕一天安生日子都過不了。日複一日的苦日子下,他們的愛經得起多久的消磨呢?”
“所以你覺得小姐應該聽從父親的安排,嫁給那位門當戶對的公子?”南知意偏頭與他視線平齊。
楠江抿唇,說:“沒有,我隻是覺得她應該尋個更合适她的。”
南知意耐心問:“怎麼樣的才算合适?”
“可以給她安穩生活的,這樣不必吃苦。還要足夠優秀,這樣她父母也不會反對了,萬一以後被欺負,也有娘家撐腰。性格溫和的,可以同她的來……”楠江絮絮叨叨地說着,真誠地替一個書中人操着心。
南知意沒忍住伸手揉亂了楠江的頭發,說:“你考慮的還真是周到,興許小姐的父母也是這樣想的。”
楠江斂眸不語。
對于那位小姐,對于南知意,他都是這樣想的。
“但是楠江,”南知意話鋒一轉,緩緩說,“你考慮了那麼多,把未來考慮得如此全面,卻獨獨漏了最關鍵的兩點。”
楠江歪頭,虛心請教:“漏了什麼?”
“小姐的意願和她的現在啊。”南知意歎息着說,“将來需要考慮,現在就可以被忽略了嗎?合适的就一定最好嗎?”
“小姐她喜歡的是書生啊,他們都已經是非對方不可的地步了。于她将來虛無缥缈至極,能抓住的隻有現在,隻有書生。”
“她的情感和意願是那麼無足輕重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