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華亭明白了木貴妃為何生氣,解釋道:“瀾兒,我怎會害行兒,我也不知道他會派一個誰都認識的趙陵去陽庭啊。這一路上我也派人找趙陵他們了,隻是曲蕭和與百草堂勾結,這才隐蔽了趙陵等人的行蹤……”
“好了,”木貴妃打斷了賀華亭,“我不想聽你解釋,你這些年變得越來越不像你了。”
賀華亭吐了一口氣,無奈地問:“那我怎麼做你才願相信我?”
“我問你,你是否還會助行兒登基,然後殺了賀華禮為棠兒報仇?”
“我…我自然還是這樣想的。”
“好,可是現在趙陵和賬簿都已經在陛下手裡了,陛下早晚有一天會廢掉太子的。”
賀華亭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你想怎麼樣?”
“八月十五,中秋家宴,你安排好皇城營的人,裡應外合。”
“你…你們是想要……”
“你以為陛下不會查到你,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與其想辦法收拾爛攤子,何不直接取而代之?你好好考慮清楚吧,就算沒有皇城營,我也能攻下這皇城。你若對我還有一絲真情,就把皇城營換上自己的人。來日行兒登基,你要如何自處,賀家該如何自處,你應該明白。”
木貴妃戴上兜帽,頭也不回地走了。
“瀾兒。”賀華亭喊住了木貴妃,“我對你的感情從來沒有變過,等你成了太後,咱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木貴妃停住了腳步,側身說道:“好,那便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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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華給風雪鸢熱了一壺梅子酒,又做了幾道小菜,見風雪鸢心情不錯,問道:“公主,奴婢有一事不解。現在認證物證具在,為何您不讓陛下直接定太子的罪,還要縱容他們發動宮變呢?”
“這通敵賣國之事賀華亭藏得嚴嚴實實,若隻是治太子的罪,那賀華亭還是逍遙法外,繼續吸食南風的根基。若是太子起事,必然要皇城營裡應外合,現在皇城營裡三分之一是賀華亭的人,若是皇城營參與了兵變,那賀華亭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幹系了。”
柳華恍然大悟:“原來公主您廢了這麼大勁隻為将賀華亭牽扯進來。以他和木貴妃的舊情,他不會不幫。”
“你還記得熒惑守心一事嗎,我也是怕太子一認錯,父皇一心軟,咱們功虧一篑啊。隻有讓他們父子倆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太子,木貴妃,賀華亭才能徹底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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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賀華亭提起了皇城營統領一事。
“陛下,嶽将軍自出兵古滇以來,一直是曲蕭和暫領皇城營。如今曲蕭和出征陽庭,顔褚因家中母親病重回鄉,還請陛下早日安排得力之人,代管皇城營諸事。”
順帝意味深長地看着賀華亭,幽幽地說道:“賀愛卿可有舉薦之人啊?”
賀華亭在朝中翻雲覆雨慣了,自然沒意識到這是順帝與風雪鸢布下的陷阱,直言道:“中郎将白域城乃西川伯白山金之侄,此人在皇城營多年,可堪重任。”
順帝沒有說話,盯着賀華亭好一陣子,然後慢慢地說:“既然賀愛卿舉薦,那自然是無有不妥。那就讓白域城暫領皇城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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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賀皇後身份曝光後,她雖然保住了皇後的位置,可風雪霁卻不願再與她說話了。風雪霁每日派人将膳食拿到自己屋裡,有時候能連續五六天都不出屋門。
從前風雪霁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她尊貴的身份。她是南風的嫡公主,出生便被視為祥瑞,母家是文昌侯府賀家,母親賀皇後是侯府嫡女。可一夜之間,母親成了庶出,就連皇後之位也是用手段謀劃來的,自己也被冤枉将天花帶入宮中,她怎能不恨。
她最恨的就是賀皇後了,她從未想過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母後,成為了她最看不上的那種勾心鬥角道貌岸然之人。
她想與賀皇後賀家撇清關系,可她也知道若是沒了賀家她更一無所有。
中秋前夕,風雪霁叩響了和皇後内室的門。
彩玉打開門,見是風雪霁,喜出望外地将她請了進來。
“娘娘,是公主來看您了。”
賀皇後本已梳洗完畢躺着了床上,聽到風雪霁來了連忙下床走了出來,“霁兒,這麼晚了找母後可是有什麼事?”
風雪霁冷冷地說:“彩玉姑姑,我和母後有話要說,你先下去吧。”
賀皇後拉着風雪霁的手坐在了床沿上,多日不見,她看着風雪霁憔悴的模樣心裡一陣心疼,不禁怪自己連累了女兒。
“母後,”風雪霁不想和賀皇後上演什麼母女情深,“那日舅舅來咱們宮裡,我不想見他便去園子裡逛去了,可…可誰知,我在曲水亭,竟看到了舅舅和木貴妃……”
賀皇後一驚,以為風雪霁撞破了二人的奸情,還想着怎麼穩住風雪霁,可風雪霁卻說:“他們二人之間有什麼事情我倒是沒興趣知道,可是母後,我聽見舅舅和木貴妃正在謀劃兵變的事情,就在明晚…”
“什麼?”賀皇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知道賀華亭和木貴妃的情誼,可沒想到賀華亭竟然會為了木貴妃造反,“你…你沒有聽錯?”
風雪霁肯定地說道:“母後,我沒聽錯,您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舅舅已經把明日皇城營當值的人都調換成自己人了。”
賀皇後一時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