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皇後苦笑了一聲:“看來你也不全是為了林安報仇,也是為了你母妃。可你真的害錯了人。我當年自己難産都尚且沒有辦法,隻能去求你母妃的穩婆,你覺得我有什麼能耐能讓你母妃難産?當年我入宮後久久沒能有孕,是你母妃為我盡心調理,才懷上了霁兒。我是擔心她醫術高明,或許能發現我身上沒有患過天花的痕迹,可是她從未暗示過什麼威脅過我什麼,我若動手豈非真的做賊心虛?後來葉妃她也有了身孕,我也是真心替她高興。那個時候我倆前後不過差了一個月,還說生下的孩子差不多大,日後衣局給孩子做衣服,要做一模一樣的呢。可到了七八個月份大的時候,有個陳醫婆說,說看懷象,葉妃懷的是個男孩,而我懷的是個女孩。她還說百草堂有種秘術,能讓婦人想懷男孩便懷男孩,想懷女孩便懷女孩。我這才與葉妃有了嫌隙,以為她好心為我調理身子,就是為了讓我生下個公主,自己好生下皇子。”
“可我也是個公主,那個陳醫婆不就是在胡說八道挑撥是非嗎?”
“是啊,可是當年生産之時,混亂的很,事後為了穩婆的事,陛下發落了長和宮所有的宮人,那個陳醫婆也被趕出了宮。直到你回宮,我才細細回想起這件事,命人去尋那陳醫婆。”
“可尋到了?”風雪鸢急切地問道。
“尋到了,隻是……她當年回鄉的路上,摔下了山崖,磕到了頭,醒來後便又聾又瞎,這些年過去了說話也說不明白了。”
風雪鸢打了一個激靈:“皇後娘娘,陳醫婆落得這樣的下場,焉知不是有人故意要滅口。這宮中,能有這樣通天本事的,隻有木貴妃了。”
賀皇後一愣,也隻有木貴妃有這樣的心力了。
“你以為木貴妃賢良淑德一直避世,不食人間煙火,但其實比誰都要污糟!”賀皇後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皇後娘娘,您還知道些什麼,您既然知道木貴妃的事情,為何不向父皇禀明治罪呢?”
賀皇後當然知道其中的厲害,若是揭發木貴妃的私隐,她最大的靠山賀家也将萬劫不複,而她又如何能獨善其身呢。
“我…我哪知道什麼,隻不過在府中時,她常來找賀華棠玩,兩個人蛇鼠一窩,仗着出身好沒少欺負我罷了。”
“皇後娘娘,您若再心軟,可就錯過了扳倒木貴妃的唯一機會了,父皇他……”風雪鸢欲言又止。這段日子風雪鸢一直在順帝身邊,雖然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了一條命,但風雪鸢卻也發現順帝的身子早已虧空,怕是沒有幾年的活頭了,定是等不到小皇子長大成人的。
“陛下他……沒有打算重罰風景行是嗎?”
風雪鸢見賀皇後會錯了意,便将錯就錯說道:“眼下父皇禁足了木貴妃,收回了太子的監國之權,但也僅此而已。”
“可……”賀皇後咽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我什麼也不知道……”
回到起陽宮,柴婆和何葉柳華三人七嘴八舌地分析了一通。
“或許木貴妃隻是想挑撥離間而已呢?就算是她買通了陳醫婆,那也說明不了葉妃娘娘和皇後就一定會難産啊……”
“當時宮裡隻有木貴妃有皇子,她自然是不願其他人再生下皇子的,隻有她動機最大!”
何葉想了想對風雪鸢說:“公主,奴婢記得您問張醫婆要過當年皇後娘娘的脈案,奴婢這些天翻看過幾遍,發現皇後娘娘前幾個月中一切正常,倒是到了八個月的時候開始心悸失眠,肝氣郁結,左寸滑數有力,左關弦細,左尺細弱,這樣一直持續到生産,必然會肝腎兩虧,氣血不順啊。”
柴婆也說道:“婦人懷孕最忌心思多,陳醫婆如此挑撥是非,皇後娘娘難免會多想,可是又無法直接問葉妃娘娘,隻能悶在心裡了。”
柳華道出了一個關鍵:“公主,木貴妃這樣做,憂心煩亂的是皇後娘娘,可是關葉妃娘娘什麼關系呢?”
風雪鸢笃定道:“木貴妃肯定還有别的動作,不然她費這麼大心思難道隻為了挑撥離間嗎?”
“公主,那咱們現在可怎麼辦?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木貴妃又一直稱病很少出來,想要找她的把柄怕是難啊。”
“無妨,既然蛇不出洞,那咱們就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