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盼望她出手相救,又好似靠念着她的名字熬着。
“霍凜,我不會受傷的。”崇嫣拍着門,理了下亂發認真道:“你不相信自己了嗎?你不會傷到我的。”
可房門紋絲不動,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霍凜将臉埋在被褥裡,慢慢忍耐着走火入魔的痛的樣子,沒成親之前,甚至以前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都是這麼忍耐過來的。
可是現在有她了,她已經成了他的妻子。
崇嫣深吸一口氣,用房裡人絕對聽得到的音量道:“霍凜,開門。”
蠱奴無法完全違背主人的話,不一會兒,門被打開了,看着眼前男人有些不甘願的面色,崇嫣露出一絲笑意,第一次覺得認主還是有好處的。
“把我抱起來。”
“吻我。”
“我要你,進來。”
崇嫣一句句命令着,身體裡冰涼的感覺令她輕輕抽氣,懸空的感覺令身體裡的冷意更加明顯,崇嫣迎着霍凜帶着寒氣的吐息,捧着他的臉道:“很暖和對不對?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這句話就像幫不馴服的野獸解開脖子上的枷鎖,可它的心已經完完全全地臣服。霍凜完全覆了上來,順從本能地将愛與欲完全朝崇嫣傾瀉。
微風吹得桌案上宣紙簌簌微響,天色由碧逐漸變青,倦鳥歸巢時,霍凜阻滞的經脈在意亂情迷中下行,最終完完全全平複下來。
掌燈時分,崇嫣換上幹爽的衣裳,正渾身酸軟地倚着榻上,想着今晚膳食吃什麼好,廊下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商行夥計隔着門來禀,說有人求見霍公子。
“是兩個男人,一個兇兇的,拿着把用粗布纏着的刀,一個臉圓圓的很和善。”
崇嫣立馬就想到了陳頌。
她知道霍凜是為皇帝辦事,可找到他時并沒有發現其他錦衣衛相随。
問過烏雲珊才知道,霍凜早就讓跟他來苗疆的錦衣衛脫出孤山,把皇帝要的東西送了出去。
隻有他一人留在了苗疆。
錦衣衛行蹤詭秘,因為同一案子聚在一起,又因為别的案子散開,斷聯是時常的事,可這不适用陳頌。
陳頌是霍凜的錦衣衛,更是霍凜的霍家軍,霍凜斷聯得太久,他一定會想辦法來找,除非他,甚至那些跟霍凜來孤山的錦衣衛被刻意阻隔了開。
崇嫣有種霍凜被遺棄在苗疆的感覺,遺棄他的人要給他個教訓,因為什麼呢?
大概是,他竟膽大包天,威脅天子下罪己诏。
不清楚陳頌境況如何,崇嫣離開苗疆後并沒有直接聯絡他,而是用武隆镖局的飛鴿去信給大當家報平安,陳頌身為曾經的霍家軍斥候,探到了自會找過來。
崇嫣讓夥計把人引去一雅間候着,自己穿戴好後就與霍凜一同過去,推開門,看八仙桌旁坐着兩個男人,一個果然是陳頌,而另一個……一臉兇相,穿着粗布衫,一隻腳踩在條凳上,滿身的匪氣。
崇嫣記憶極好,很快想起這人是誰,魏平身邊的那個護衛,柳奇。
陳頌瞧見了崇嫣梳着婦人發式,嘿嘿直樂,拱手喚了聲世子爺,少夫人,又紅了眼眶,連連道自己差點有負女君所托。
而那柳奇就很無禮了,見崇嫣與霍凜一同進來,皺了皺眉:“我有要事禀告霍指揮使,請霍夫人暫避。”
霍凜在西南數月沒有消息,今日恰巧被一北境部族的官員看到,立馬把消息報給附近辦事的柳奇,柳奇在途中遇到陳頌,二人幹脆結伴過來。
陳頌是一定要跟着霍凜的,柳奇則是有重要消息向霍凜禀告,隻是崇嫣怎麼還不避開?
柳奇瞪着崇嫣。
崇嫣對柳奇的出現也沒什麼好感,柳奇是忠于魏平又不是忠于霍凜,霍凜陷落苗疆這麼久,沒見魏平派錦衣衛來尋。
現在找過來,不是什麼好訊号,多半是又有危險的事要霍凜去辦。
可現在的霍凜哪裡能替魏平辦危險的事?
“柳奇,是吧?”崇嫣不僅不走,還坐到柳奇對面,陳頌默不作聲地起身,站到了崇嫣身後。
崇嫣道:“我與霍凜已經成親,你有何事,跟我說吧。”
“那怎麼行!”柳奇立馬反對。
“那你叫霍凜試試,看他可理你。”
霍指揮使為何不理他!
柳奇古怪地看了崇嫣一眼,望着霍凜殷切道:“指揮使,屬下反思,是屬下手欠……”
西廠倒台後,他幫忙護送霍凜兄長骸骨返鄉,沒忍住,瞅了兩眼,再一個沒忍住,動了幾下手,有了個大發現!
話還沒說兩句,霍凜扭開了頭。
霍凜真的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