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光是烏爾比安睜大了眼睛,就連傑洛特都覺得很驚訝:“你在做什麼?”
村長苦笑了一聲,向他們解釋道:“這是約定。你們是外地人,不曉得這裡的狀況,要她們保護我們,就得奉上這個。”
獵魔人接過那隻血淋淋的耳朵和同樣沾着血的匕首,凝視着他的臉,還有割裂傷口流下的血。他還想問些什麼,就被村長打斷了。
“您就别問了,老爺。威倫沒有什麼神明或者領主守護,要想活命,就得找人保佑着。”村長說着,指揮着村民們回下瓦倫去。
……
拿着所謂的“報酬”,傑洛特再次來到駝背泥沼。這次烏爾比安沒有在點心小徑處等待,他靠近了這裡的孤兒院,準備帶走依舊留在這裡的安娜夫人。
獵魔人沒有轉頭,他将那隻耳朵放在留有血手印的石頭上。
伴随着濃烈的霧氣,老巫妪們現了身,她們依舊同烏爾比安所見的一樣醜陋,但他卻沒有發現安娜夫人的蹤迹。
他繃緊了神經,調用同化的感官感應了被黑美人轉移的契約,慶幸地發現她沒有生命危險。
那她就是在小屋裡。烏爾比安看着被傑洛特吸引注意力的老巫妪們,咬了咬牙,翻身潛入最中間的那棟小木屋。
老巫妪中的呢喃婆将那隻耳朵穿到自己脖子上的環線中,而那裡已經挂滿了整整兩圈。
“那麼,白發人,你可有摧毀那邪魔,使我們的土地重回安甯?”織婆詢問道,她蜂窩似的眼睛讓人反胃。
她們看起來還不清楚仙母被釋放的事情,那麼烏爾比安應該有機會成功。
“我解救了困在樹裡的靈魂。”傑洛特語氣不善地回答道,而老巫妪們的情緒也明顯不快起來。
“聽到沒有,姐妹們?”煮婆說。
“叛徒!”織婆怒罵道。
“是她幹的!是她!”呢喃婆尖叫起來。
“這不是說好的嗎?”傑洛特假裝無所謂地說,“我要幫助那些村民…也做到了,他們現在安全了。”
“耍心眼兒啊。”老巫妪語氣不善,但獵魔人可不怕她們。
“按照約定,我的事情辦完了,改該你們了。”
“哼,我們姐妹可一向言出必行。”
老巫妪們胡編亂造起希裡的事情來:
“那個年輕女人……”
“我們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
“隻可惜她不聽話!自私,不服管教,脾氣固執……”
傑洛特不想聽她們胡說,直白地打斷了她們說的瞎話:“我不信任你們。”他眼中的瞳孔豎起,“既然你們一向信守諾言,那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這下老巫妪們總算是說起了希裡的經曆,傑洛特忽略她們自賣自誇的虛假細節,總結拼湊出希裡在遇到烏爾比安之前的經曆:
他的女兒受了傷,倒在了駝背泥沼的小屋前。她本希望得到居住者的幫助,卻聽到了老巫妪們讨論怎麼吃掉她的聲音。
驚懼之下希裡翻出窗外,跑進飄起着寒冷風雪的沼澤,勉強躲過追捕而來的狂獵士兵,随後又幫助了被父母送進來的葛蕾特卡,最終與前來沼澤的烏爾比安相遇。
在事情講述到末尾時,織婆突然大叫起來:“誰!是誰!”
傑洛特看向小屋的方向,暗暗做好了拔劍的準備。
……
烏爾比安翻進屋子時,發現安娜夫人并不在這裡。他确信别的小屋沒有人的氣息,便放輕腳步,在屋子裡搜尋起來。
牆壁上的挂毯就和傑洛特所說的一樣虛假,烏爾比安對這種用人頭發編織而成的東西沒有任何興趣,便仔細檢查着暗門或者别的通道。
烏爾比安的運氣不錯,在離這扇窗戶不遠的地闆上就有一個小小的把手,讓他不用冒着被發現的風險經過那副挂毯。他卡着軸承掀起它,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響。
這個地窖沒有梯子,烏爾比安像貓一樣輕輕落在地上,連腳步的塵土都沒有驚起半分。
他一擡頭,畫滿了巫術符号的鹿頭骨就靠在最裡側的牆壁旁,它的底下是同樣放置着邪惡巫術的桌子。而安娜夫人就倒在牆邊,看起來隻像是單純的昏了過去。
烏爾比安探頭查看桌子上的那些東西,在布置完全的巫術陣中央看見幾個巫毒娃娃,還有一些半纏繞着頭發的未成品。
根據契約狀況,安娜夫人的狀态正在變得越來越糟糕,烏爾比安凝視着面前的幾個巫毒娃娃,拿起了别着鮮花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