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回手中的衣服,掃了眼睡衣,視線一頓,紅白相間的兩件衣服。
紅的那件是樂園發放的女士睡衣,少的可憐的蕾絲布料,幾乎隻能遮住重點部位。
白的那件,是一件寬大的男士襯衫,葉柔随手将紅色睡衣扔進垃圾桶,然後穿上了襯衫,寬大的衣擺比她的女士吊帶裙還要長出幾厘米,領口大的過分,即使葉柔扣上了最上面的扣子,但襯衫扣子上面的設計本身要比普通的襯衫少了兩顆。
領口兩邊各有一處刺繡,左邊是Lust(色-欲)的英文字母,右邊是Chastity(貞潔)。
一切都像一場令人作嘔的惡作劇,但選擇,早已給出。
衆神的樂園設有7階,對應遠古神話中的七宗罪:色-欲(Lust)、暴食(Gluttony)、貪婪(Greed)、懶惰(Sloth)、暴怒(Wrath)、嫉妒(Envy)、傲慢(Pride),現在她所處的還隻是最低階的,色-欲樂園,在Lust經曆一個月的考核後,管理者會公布可以前往暴食樂園的候選者,以及永久留在Lust的候選者。
而她,僅止步于貪婪,在那個神域裡,作為失敗者成為神的玩偶,遭遇數不清的屈辱、絕望,無限輪回…
這一次,毫無疑問葉柔會選Chastity,被衆神回收成為玩偶的記憶裡,她也漸漸知道了神的弱點,在Lust的神域裡,Chastity,就是神最大的弱點。
所有的規則都是騙局,所有的規則,當然都有漏洞。
葉柔無聲的譏笑着,随後推開了浴室的門,外面的燈早已被褚桡關掉。
葉柔摸索着前進,被櫃角撞到也隻敢輕哼一聲,路過衣櫃時,她摸到了衣櫃上的銘牌,那裡,已經刻上了褚、桡的兩個字。
她心髒猛地跳動了下,幾乎要壓抑不住嘴角的弧度,如果他真的是Wrath的化身,那即使對上Lust,也有一戰之力。
衆神喜歡設置賭局,在彼此的神域裡投射自己的化身,赢的一方既可以吞噬對方的力量…
目前,Wrath的等級應該還是遠遠高于Lust的。
回到床上,葉柔小心翼翼的平躺了下去,連微小的聲音都盡量避免。
褚桡也不知道自己夜視力竟然可以如此之好,在濃墨重染的空間裡,他清楚的看到了女人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她蒼白的、略帶幾分病色的臉難得的因為熱氣染上了兩分紅色,讓他不禁回想起,倉庫裡的景象。
穿着寬大的男士襯衣,連頭發都沒有擦幹洇濕在胸前背後,寬大的領口露出的肌膚,在夜色裡極為惹眼,被櫃角撞到後隻敢紅着眼眶捂着自己的嘴,之前也是,被人欺負,連疼都不敢喊。
女人的手掌放下,他視線無意識的落在女人唇角,那裡破了,是他故意咬的,粉嫩的唇現在還是嫣紅的,連同唇四周都是,看着有些奇怪,卻也莫名的…
他嘗過那裡的味道,香的甜膩…
喉結重重的上下滾動了一下,褚桡“艹”了一聲,轉過身背對着女人,有些惱火,早知道就不關燈了…
他暴躁自己的多此一舉,卻忘了疑惑自己驚人的夜視力。
葉柔被突然惱火的一聲吓了一跳,手指緊緊抓着床單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裡已經蒙蒙亮,葉柔背後疼的厲害,察覺到褚桡應該是睡着了,她輕手輕腳的爬起來,從記憶中的櫃子裡拿出醫藥箱,進了浴室。
她解開領口的扣子,将襯衫半褪,露出脊背處大片大片的淤青紅痕,還有幾處破了皮,傷口因為沾了水,也沒有開始結痂還在滲着血絲,看的異常慘烈。
醫藥箱裡不知道是被之前的哪位候選者用剩的半管藥膏,葉柔抿着唇,費力的将手指伸到背後去上藥。
每碰到一處她都抑制不住輕哼一聲,隻是傷處多在肩胛骨以下的位置,她夠起來很吃力,臉上又痛又委屈,襯衫的來回摩擦讓她的傷口又跟着裂開不少。
“艹,你是在裡面自X嗎?!”
哐的一聲,暴躁的男聲在浴室外再次響起。
葉柔勾了下唇角又放下,一聲不吭。
“趕緊滾出來,老子要上廁所。”
褚桡粗聲粗氣的低吼,他躺在床上腦子裡亂的很,根本沒有睡着,察覺到女人悄悄下了床他也沒有轉身去看,直到浴室裡傳來一聲又一聲像貓叫一樣的呻、吟,立馬引爆了他的神經。
見鬼的樂園,被一群“突然消失的引導者”圍毆,被那個管理者尹川像狗一樣教訓,還要被迫發了情一樣狂吻一個女人,走不出去的圍牆…
褚桡早已壓抑不住怒火,滿腦子叫嚣的毀滅一陣又一陣襲來,唯一成為他顧忌的隻有屋子裡,另一張床上的女人,他欺負過他一次,不想對她動手。
“我,我沒有,”女人慌亂的聲音,“我馬上出來。”
葉柔連扣子都來不及系好,扯着領口立馬打開了門,“對,對不起,我馬上出去。”
紅紅的眼眶,又被咬的殷紅的嘴唇,被人欺負了似的 ,低着頭,站在浴室門口,像做錯事的孩子。
褚桡煩躁的捏了捏脖頸,那裡都被他捏的青黑,他掃了眼浴室台子上的醫藥箱,視線一頓,又看向葉柔,聲音有些啞,“哪,受傷了。”
說着不禁看向她的嘴唇,他除了咬她、吃了她的舌頭,沒再碰過她。
她當時、好像挺疼的,場面太混亂,沒注意到,還弄傷了她哪裡。
葉柔微微擡起頭,有些楞,随後又垂下眼睑,緊了緊領口,“沒、沒有。”
“趁我還願意好好說話,别他媽說謊。”褚桡聲音瞬間冷了八度,混亂的大腦也跟着降溫。
葉柔吓得後退半步,手足無措,眼睫抖的厲害,不敢看褚桡的臉色,支支吾吾的回道,“背,背受傷了。”
褚桡皺了下眉,瞬間回憶起,他幾次撞到她身上,那地是粗糙的水泥地,她、身上那麼軟,的确容易受傷。
褚桡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上完了嗎?”
葉柔抿着唇,想說上好了,唇角怯懦幾次,又不敢說謊,“沒有,夠不到。”聲音不小心夾帶了幾分委屈。
褚桡又捏了捏脖頸,指着浴台前的椅子,“坐過去。”
葉柔猶豫幾秒,有些抗拒,但還是慢慢移了過去,背對着鏡子在椅子上坐下。
“衣服。”男人聲音很冷,吐出兩個字,然後将剩餘的藥膏、一口氣粗暴的擠滿手掌。
葉柔裡面除了内褲什麼都沒穿,她緊攥着領口,一動也不動。
“想挨揍?”男人聲音更冷了,“不然我扒光你。”
葉柔身體猛地顫了下,半回過頭,驚懼的看着褚桡。
男人眼裡有暴躁、有不耐煩,但唯獨不帶半點情-欲,如果不是有幾個小時前這個男人在瘋狂吃她口水的記憶,她幾乎要以為,他是個跟情/欲不沾邊的冷感。
葉柔妥協般松開手指,襯衫慢慢向下滑落,露出大片大片青紫的肌膚,在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淩亂交錯,完全不會跟醜挂鈎,仿佛一副上好的、精心雕刻過的油畫。
褚桡伸出的手指頓了下,随後面無表情的按了上去,手指下的皮膚在輕顫,褚桡的掌心也在發熱。
他飛速的将藥膏塗滿整個後背,受傷的、沒受傷的地方都被塗了厚厚一層,下面還有部分隐在襯衫下面的,褚桡毫不溫柔的探了下去,另一隻手按着女人的肩膀,不讓她閃躲。
隐藏在襯衫下的腰、細的可憐,不過一瞬間的觸感,他就知道,一隻手掌都可以握的過來。
褚桡抽出手掌,迅速拉起她的襯衫,語氣冷硬,“出去。”
葉柔還沒回過神,又羞又怯、回頭飛速看了眼褚桡,連醫藥箱都沒有拿,攥着衣領小步跑出了浴室。
“MD,這回連謝謝都不會說了。”褚桡一直克制的呼吸變的有些粗重,粗暴的扯開衣服,打開了冰涼的花灑。
那個強迫的吻,對他來說,就像是打開了一道全新的大門,讓他厭惡、惱火、又無可奈何。
葉柔回去後很快睡下了,夢裡,她看到了規則中神的寵兒,不,應該說神愛的人,被衆神給予庇護…身為玩偶的她,再次睜眼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