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着,最終還是向前先走了幾步。“但這些事,我始終說不出口,因為一旦說出口,無論是誰,都會像我的過往一樣離開我。”她将手縮了回去,并沒有繼續看向眼前的一切。低着頭,隻盯着腳下。“……但說無妨,如果這件事對于你來說過于勉強自己,還是選擇不說較好。”舒拉愣了一下,她擡起頭,看向克裡特的眼神之中充滿着驚詫。“真的,願意傾聽我的話語嗎?”這還是頭幾次吧,每次她想說話的時候,都會被人打斷,小時候是大人說話小孩别插嘴,即使開口也是會被冠上童言無忌的帽子。
“當然。”他緊緊回握住舒拉的手。“也好……我很開心你能夠傾聽這時候我的發言,其實事情也不算太多,主要還是三點。”兩人就近找了一處地方坐下,開始聊了起來,“我不太明白……你給我的感覺很特殊,但又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有時候我會覺得,這種感覺讓人很安心,這算是……一種好感嗎?”說出這句話想必耗費了她不少的勇氣,可以看到她的手上還是暗戳戳的在不安扣着。“算,人會在下意識向自己喜歡的人靠近,當然,如果是比較内向的人,往往會選擇另一種方式,看向自己喜歡的人。”
舒拉知道這個答案,多少還是說出來安穩自己為重。“聽你說完那些經曆,我感覺……就像是小說故事一樣,一點,一點的在滲透我的認知。”她擡起頭,看向天空,“這種事情真的會來到我的身邊嗎?如果是,我又會遇到什麼樣的人,又會以什麼樣的遺憾結尾呢?”她似乎有着很重的疑惑,甚至是……她已經想好自己的結局。“至少這一切還沒發生,注重當下,不是嗎?”他的手在向舒拉的手靠近。“我知道,可是……”她又将頭低了下去,盯着自己的鞋面,“即便我注重當下,即便……那些事情不算過于的近,但這些……我很害怕因為這些事情,他們會逐漸的遠離我,甚至是憎惡我,明明……這一切都可以向好方向發展的……”
“……”舒拉将自己的臉遮住,因為這張臉,有很多人疏遠自己,也為自己招來了不少的桃花,但最終這些人都會離自己遠去,先是自己的親人,再是朋友,同學,老師,甚至是愛人,如今,也是走的走,死的死,剩下的,也就是姨媽姨夫了,也好在這兩人将舒拉撫養到大,一直将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去養。“舒拉,這不是你的錯。”他緊緊地握住了舒拉的另一隻沒有遮住臉的手,“命運猝然,每個人都會經曆這些事情,的确有人會過得美滿,有人會過得凄慘,但最終人們都會奔向同一個結局,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努力将這個并不完滿的結局變成期望之中的樣子。”
變成……期望之中的樣子嗎?“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隻是……”她看向黃昏的天空,倘若這是上午該多好呢,“我還有一件事情沒做完,如果你覺得麻煩的話,我自己去就好。”這個節點,應該是她要去再次探望父親的事情。“什麼事情,方便跟我說一聲嗎?”出于不确定的因素,自己還是需要問一問的。“就是……醫生那邊結果出來了,現在是要決定是否進行手術的時候,需要回醫院一趟簽個字,姨夫姨媽這個時候還沒下班,我先去看看,簽個字。”
“我跟你一起去吧,安全一些。”克裡特起身,向着舒拉走了過去。“好,路不遠,一會就到,隻是來往的車輛會比較多,要小心點看着路了。”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克裡特愣了一下。但很快,他恢複了正常。“嗯,我們走吧。”他說着,向舒拉伸出手,舒拉最終還是決定帶着克裡特一起前往醫院。
路上,如果沒出意外的話,怕是要出意外了,失控的油罐車向他們沖了過去,好在,克裡特通過能力,将失控的油罐車轉移。“這是……”舒拉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能力,僅僅……隻靠合掌?“你沒事吧,舒拉。”他回過頭,看向舒拉,将她拉了過來。“我,我沒事……剛才那把刀是什麼?”她晃了晃腦袋,仿佛在這個時候,自己的記憶進行了重組。“什麼刀?”克裡特認為這個時候隻要不主動解釋,還是有機會瞞過去的。因為他還沒解釋有關于系統給予能力的方面,再加上現在對于人口失蹤案很是重視,這樣必然會引起轟動。
“沒,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我們先去醫院吧。”說着,舒拉便拽着克裡特的手一起前往醫院。醫院果然在這個時候湧入不少的患者,基本都是受到了一些刺激,導緻出現問題,“人好多……先去住院部,住院部是在另一棟樓的二樓。”她看向一旁的電梯,沒什麼指望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喪事很多。大部分的親屬在穿戴着喪服,到處走着。“走吧,時間緊,我帶你抄近道。”克裡特将舒拉單手抱了起來,而後,一個傳送,在監控死角處消失。最終,以一種合理的方式,出現在病房的衛生間。
她看向周圍,确認是熟悉的房間之後,她最終站定下來。“好,克裡特,先放我下來吧。”克裡特很是聽話的将她放了下來,“這裡我沒記錯的話,是218病房,正是我爸在的地方。”她從門裡出來,發現了躺在病床上的父親。“……”他現在顯然是沒辦法說話的。“見諒一下,因為現在入不敷出,隻能從重症病房轉移到普通病房了,醫生說,還有五分鐘要過來簽字,在這裡等着就行。”她看向克裡特,示意他可以出來了。
“好,那我在這裡等你,令尊情況怎麼樣了?”克裡特從衛生間之中出來,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機的舒拉父親。“不是很樂觀,醫生說,要随時做好病人離世的準備,現在……已經……”她垂下了手。“醫生不是還沒過來簽字嗎?為什……”舒拉看向克裡特。“醫生在之前就告訴我過,我爸現在處于很危險的地方,而且……在早上他……”她鎮定一會,繼續說了下去,“從内部的消息,我爸已經救不活了,說是能夠救活,結果還是隻能靠着呼吸機吊着一口氣,隻要呼吸機一停,他随時都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