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聽到師尊的名字,心猛地又下沉了一分,昨日送葬師尊,今日再聽師尊名字,宛若他的音容笑貌還在昨日。無力道:“不然該如何呢?上修界的各門各派不知是真實力不佳,還是望着隻有我們逍遙宗出力,我也是不知。
況且師尊已經故去,我不想再提了。
若是黎軍師若是還想知道逍遙宗的其他事情,隻能和你說聲抱歉,無可奉告。”
黎笙道:“陳淮勿要多想,照着輩分來你還應當喚我一聲笙哥兒呢。怕你還不知呢,我們玄天澗又在外獵殺邪祟的修士們說是發現了木芫花...
這,我就不難想白日跪在殿中的木芫花是誰了。”
陳淮面色一白,望着對面的人仿佛是已經長出犄角的羊頭惡魔,此刻她不發一言,不知惡魔是要用什麼做交易。
黎笙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必如此緊張。我一向欣賞有才華有天賦的人,我知道你陳淮是個伶俐人。我也知道裴欽也将他偶爾給玄天澗辦事的事情和你說了吧。
我不會對逍遙宗,木芫花,甚至于你做些什麼的。
我來找你,不過是想幫你把裴欽從地牢救出來罷了,畢竟裴欽對我們玄天澗還是有用的。”
陳淮心裡卻還是拉緊了弦,卻仍是疑問道:“呵。從地牢救出裴欽?怎麼救?這可是錦地羅的地盤,全天下人都知道都在看着呢,你難道再用一個狸貓換太子之法?”
六角攢尖頂的亭子上方的黃瓦片,似乎瓦片上落來另一隻雀兒,不過也是經過發出一絲輕響,又飛走了。亭子下的二人,一個松散随性,一個卻如驚弓之鳥一般。
黎笙眉眼彎彎仍是看着陳淮的眼睛道:“我有時候不知是誇你伶俐好,還是說你天真,或者給你一個‘蠢’字。千年前說是神明建立的錦地羅,以判世間公正,遂立刑法。
或許最開始的人們都是用最真誠地心去做自己心中所信仰所熱愛之事。可時間會腐蝕一切,黑的變成白的,鹿兒變成了馬。人心都會變的都會爛的,就像現在的錦地羅一般。
白日你不是在場嗎?沒看見那兩個證人抖抖索索,呈上的證物也是如此一般。明眼人誰能不知道這是假的?這是随便從街上拉來的,再被人一指使就上了場。
可天下就是這樣,聰明人少笨人多,隻願意相信自己所看見所聽到的,聽到錦玉判刑之後,這群笨人歡呼雀躍仿佛自己站在公正的天枰之上。可是。他們連真相都未見到過。
現在要你說,你認為這錦地羅如何?”
陳淮沉思半響應道:“愧對于天和殿内挂着的楹聯:‘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負民即負國何忍負之。’”
黎笙應道:“不錯。你以為錦玉想接這棘手的案子嗎?明明兩邊都不讨好,既得罪了玄天澗,又得罪了逍遙宗。若不是我們家掌門将這爛攤子推給了錦玉,怕是血手山掌門就要将逍遙宗殺穿了是。”
陳淮突然道:“等等,你怎麼知道那時是荀懷瑾在我們逍遙宗靈堂說的話?”
黎笙扭過頭去不再看她的臉:“自然是我家掌門同我說的。”
陳淮不做他疑,接着他剛才的話道:“所以,白日的錦玉哪裡想着什麼公正辦案,不過是想趕緊将此案了結。正巧也有人給他順水推舟送了人證物證,他便也接了這個人情。
不過給他人證物證的人未知,可能是血手山的人也可能是躲在暗處的人。
錦地羅成立千年,内部說不定早已被腐蝕的不堪,像發黴掉的爛蘋果,裡面都爬滿了驅蟲。其實...我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原因。”
黎笙問道:“是什麼?”
陳淮站起身來應道:“缺錢。錦地羅也是很缺錢。他們沒什麼經濟來源,也不會放下身段去幫富貴世家除邪祟,隻能苦守着清高,拼死撐着這金碧堂皇的天和殿。
然它還能存在于上修界,當然要是感謝你們玄天澗的暗地扶持。”
說罷陳淮轉身盯着黎笙,現在她隻想知道黎笙與自己說的這些他究竟是想要些什麼?是逍遙宗退居上修界第一,還是裴欽日後隻為玄天澗賣命?
黎笙見狀卻是身子往後靠在紅色欄上,玉笛碰到木椅發出一聲響,此刻才是說出了今日的目的:
“我們玄天澗隻想要你。
要你這個在天裂展現出神識的人。
要你陳淮日後給我們玄天澗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