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芫花願意以死謝罪。”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是靈堂中再無一人發聲,安靜地思索着其間的利害關系。畢竟要是逍遙宗和血手山打起來了受益最大的不還是上修界排名老二的玄天澗嗎。
等逍遙宗元氣大傷,玄天澗坐收漁翁之利。
衆人再擡起眼睛瞧那個宛若行屍般的人,卻是對木芫花整個人産生一種厭惡之情,誰人不知道逍遙宗的少主嚣張跋扈,誰人不知道血手山少主忠厚老實,善于行俠仗義。
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卻因為一場天裂,讓一個老好人替小鳳凰死了。真是叫人唏噓,讓人痛恨!
更有修士怒兒從中站起發聲大罵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本就是天經地義!逍遙宗的少主都這麼說了!還有什麼好抵賴的!我曾受過周歎的幫助!他這麼好的人不該就這麼死了!”
“對!周歎曾經還幫過我夜獵!”
“兩年前的天裂!就是周歎幫我拉我兄弟的屍體!此等陽春白雪之人!怎能讓之枉死!”
...
人群中一旦有一個不同的聲音躍起,其餘相同的聲音便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
陳伯季瞧着木芫花臉頰還未消腫,自己百般辯解早已失了逍遙宗掌門之威風,可若真叫自己的兒子送去那幫人手中,木芫花哪能有命!血手山本就是爛了的一鍋粥,裡面是數不盡的歹人!
他之前還想舍棄木芫花以護全逍遙宗,現如今自己看着自己兒子宛若行屍般朝着周以的劍上撞去,心中卻是絞痛難忍,開口道:“想必各位知道我兒前些日一直在逍遙宗閉門休息之事,實則他是中了邪祟得了失心瘋。
得了失心瘋的人說的話怎麼能相信呢?
說不定芫花現在是被血手山掌門一口一個殺人兇手刺激着了,将這天裂之事混淆。其實更說不準,他說不定都沒見過歎兒。”
李青老早見他不順眼,新仇加舊恨,直接應聲接道:“哈哈哈,不曾想逍遙宗的掌門竟然有如此厚臉皮一面。你也是木芫花是你的愛子,百般袒護!
可有想過其他父親失去愛子之痛!
你兒子還能站在這!那周歎呢!永遠不能再張開眼睛!永遠不能再回血手山喚自己的父親!”
木芫花呆愣的站在靈堂中央,四周的謾罵聲如潮水般将他淹沒,他似感應到了什麼回身朝陳淮他們望去,隻見陳淮咬着唇身子不停的在抖不知是氣是怒,裴欽仍是冷着臉。
然師姐穿着喪服...卻還是在哭。
不知是在哭師尊今日出殡,還是哭...自己如此不懂事落的此般下場。
他突然好想走過去...擦去師姐留着的淚,這雙柔情地眼睛他真的看過太多次,想對她說聲‘姐姐,你能活過來就好。我日後會聽你的話。’
可惜一切似乎都不在有機會。
噗呲。
利刃紮木芫花的肩膀血迹四散開來宛若盛開的鮮豔紅牡丹,他的瞳孔倒影着周以瘋狂憤怒的面龐。
周以握着劍的使勁又戳進木芫花的肩膀一寸,聲音大喊道:“不用你他媽的在自己地盤叫來叫去!你兒子都認了!你卻還在狡辯!我今天就要為我兒周歎報仇!我要将你家這個雜碎千刀萬剮!”
此刻靈堂内的氣氛猶如緊繃的弦,逍遙宗一衆修士拔劍起步,陳伯季見愛子受傷更是呲目欲裂!他血手山的人怎麼敢!怎麼敢在自家出殡之日!傷了自己的兒子!
隻聽‘砰’的一聲。
裴欽冷峻着臉一身白衣向前一步,擡手抽劍竟然将周以的劍擊個粉碎!
陳淮也走到木芫花身旁舉劍而立,對着血手山衆人呼道:“這不合禮儀吧?今日是我們師尊出殡之日,而你!身為堂堂血手山掌門!竟然出劍傷了我們逍遙宗的少主!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周以握着手中的劍柄,劍體早已被擊個粉碎,他對着陳淮等人怒目而視,大罵道:“去你媽的!老子來就是為我兒腦抽雪恨!”
木芫花此刻則是被定在原地一般,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為他挺身而出的二人,陳淮,裴欽...竟然在此境地,他們二人還願為自己出頭...
此份情足矣。
荀懷瑾見形勢馬上如脫缰的野馬,有燎原之勢,忙的喚道:“诶!諸位不要吵了!咱們這也不是沒有主持公道的人!不至于拔劍相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