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到橋上,月如一艘彎彎的小船,風輕輕吹拂着,搖晃着河下生出高高荷葉。裴欽見師姐走了,終于是忍不住對傻愣愣的陳淮說道
“荀懷瑾不是什麼好人,你少和他接觸。”
陳淮現在在他心裡,真是個頂個的善人,對誰都好,對誰都善。不過現在裴欽看她真是笨的要死,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自己之前怎麼就沒發現陳淮這麼傻?
這再不提點她,日後一人在上修界肯定被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你還說呢?”
陳淮一聽這話,便伸出胳膊又杵了裴欽一下,巧的是這下并未落空,裴欽硬生生地挨了一下。之後她瞧着裴欽被自己怼了悶哼一聲又繼續道
“荀懷瑾跟你說好久不見怎麼回事?你們之前認識?”
“算是我第二任掌門。”
“什麼?你竟然背着我們投靠玄天澗,這要是讓木芫花知道定叫他今夜氣的睡不着。”
裴欽見陳淮嘴巴微張,伸出白嫩的手捏住她的臉蛋,用指尖堵住了她的嘴,看着她的眼睛輕聲威脅道“你再大聲嚷嚷我就說你今夜去見了荀懷瑾,說是要舍棄逍遙宗投奔玄天澗。
說是你厭惡天裂之事逍遙宗的不作為,做的不夠多。”
“唔。唔,唔!唔!”
被捂住嘴的陳淮隻能嗚咽地發出聲音表示自己的不滿,啊啊啊啊啊!裴欽這個毒婦!恨他的伶牙俐齒!恨他将黑的說成白的!
“你别吵。”
裴欽朝着陳淮一挑眉,又用手晃了晃她的臉蛋,表面她要是乖乖的自己就松開手讓她說話。
陳淮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急忙小雞啄米,待裴欽松開手掌自己的臉蛋才逃過蹂躏,她伸出手忍不住揉了揉臉,卻感覺一片溫熱。
死裴欽!壞裴欽!
捏的這麼用力,肯定是捏紅了!怪不得自己還感覺一絲痛。
想到這陳淮的牙根發酸,她一會遲早讓裴欽換回來。
“我之前總是外出接玄天澗的私活,這樣掙的錢比較多。不然你以為前幾個月住那麼貴客棧的錢我怎麼來的?
而且荀懷瑾暗地還幹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總之他不是什麼好人,我要你離他遠些你就離他遠些”
裴欽盯着陳淮氣鼓鼓的臉蛋,看着臉上泛起的溫紅是自己的傑作心中很是滿意,連說話的語調都帶着一絲輕愉。
“你還背着我們接私活?哦。我說呢,明明每次咱們一起穿着宗服,離遠看你,你的衣服卻是色澤光亮,其有暗繡。
竟然是定制的。”
她先是看着裴欽銀月色白袍袖口的花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着好幾天的珍珠白玉袍的宗服,哼,裴欽才是逍遙宗最臭屁的人。
都一樣的白袍他還整什麼定制花紋,真是開屏的孔雀,簡直是比小鳳凰還小鳳凰!他...
“你喜歡嗎?喜歡日後我便也給你帶一件。”
聽到裴欽這話,陳淮不由得眼前一亮,她若是一條小狗尾巴都是要搖到了天上
“嘿嘿,那自然是喜歡,裴掌門大氣,我也是拜入第二個掌門了。”
“呵。”
曉溪橋上二人又打打鬧鬧了一會,最後才是一同回了楓葉閣。
直到深夜,陳淮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聽着蟬鳴喧嚣着夏季,心裡卻是亂如麻,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她翻了個身,拒絕了屋内灑落的月光。
她閉上眼睛,可思緒卻像條毒蟲啃噬着她的五髒六腑。
甜酒,她又是想喝甜酒了。
得道修仙,陳淮渴望了千年,陷入輪回的千年,她誰也怨不得,是她自己沒有能力,是蜉蝣撼樹。她可能恰好得到了飛升的那張入場券,卻沒有守護天下的能力。
或許,她也根本沒想過。
如今她覺得在逍遙宗平淡的生活很好,很好很好,她想不出用别的詞來形容,她不是詩人。能與裴欽木芫花吵吵鬧鬧,聽着師姐的輕聲軟語,她就很幸福了。
可是...木芫花金丹沒了...
她要怎麼才能幫助他?
她隻是想自己的朋友能夠平安順遂,便是今生她最大的渴求。
還有...天裂又裂開了...自己該如何做呢?
又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