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冰涼的手将陳淮的手從景宴之的袖口拿下,陳淮望去,是玄天澗二把手荀懷瑾,此人烏發朱唇,劍眉星目,衣着寶藍金絲長跑對她緩聲說道。
“是呀,陳淮,有話好好和景掌門說,有什麼事是不能說開的”
一位小少年也在旁邊附和道,陳淮雙手垂于腰間,神色恍惚地說了句“周歎,師姐...死了”
“誰?陳晴?”
名為周歎的少年聽陳淮這麼一句話便向裴欽衆人走去,他方才老遠望見一個渾身是血,胸中被掏了個大洞的人,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兒時玩伴逍遙宗的陳晴!
“歎兒,此次除邪祟,你爹怎麼沒來?”
陳掌門抱着陳晴屍體後的面容瞬間蒼老了十歲,但對這小小少年仍強顔歡笑道。
“血手山太多急事要辦,我爹他忙的脫不開,想着你們這群伯伯還在,便讓我獨自一人帶着血手山的人手前來支援,怎道,師姐...這是故去了?”
“起開!”
木芫花撥開衆人,大聲道,後從他爹手裡背過陳晴,他不相信!陳晴怎麼會死!她這麼好的一個人!她怎麼會死呢...她還有救!對!她還有救!
裴欽見狀,眼色陰狠,對着木芫花諷刺道“師姐生前不見你對她多好,死後你到急着表現,你願意背師姐,師姐可不定願意讓你背呢。”
後裴欽對木芫花伸出手示意,将師姐遞給他來抱着。
“木芫花,你讓裴欽抱着吧。”
天色暗了下來,可現在明明是夏季,陳淮卻感覺渾身發冷,剛被神力反噬後的身體似乎有些撐不住了,她對木芫花勸道,希望裴欽抱着師姐的身子心情還能好受一些。
然而她自己就像一條緊繃在弦上的劍。
“陳掌門,别來無恙啊,這近來逍遙宗勢頭可猛”
荀懷瑾走到陳掌門跟前,假意贊歎道,但見陳掌門不理,又轉而對木芫花稱贊道“如今長這麼高了,是劍修的好苗子;還有裴欽也這麼大了,明明小的時候都纏着我,叫哥哥一起玩呢。
果然孩子大了,就是變了。”
“呵,不勞你廢心了。既然您這不是忙人,哪餘下邪祟的爛攤子你來處理吧。我們逍遙宗此刻還有其他事情,奉不恕陪”
陳掌門語氣不善,抱拳示意後,便要拉着小鳳凰他們回宗,陳晴這事萬不可再耽誤,萬一門中的長老們有方法呢?再多耽誤一分鐘,就少一分救陳晴的生機。
畢竟陳晴...
“當時死的為什麼不是你”
陳淮呆愣在原地,聽着裴欽萃了毒的話語,随即裴欽走到她的身前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陳淮從他的眼眸中映照出是凜冽的冬。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可為什麼死的會是自己呢?
自己是不會死的。
可陳晴卻撲在她的身上,替她死去了。
這份情誼,怎可斷?
裴欽的手逐漸從她的胸口攀岩至陳淮的脖頸處,随即裴欽的手下力道逐漸收緊,陳淮逐漸不能呼吸,面色開始泛紅,眼前的景色逐漸模糊。
裴欽此刻竟是要殺了自己。
即便如此,那便如此吧。
陳淮的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即便視線不再清晰,左手仍渡滿全力,拽緊裴欽決定賜予裴欽最後一擊。
像上一世一樣嗎?魚死網破。
“欸!裴欽!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玄天澗二把手荀懷瑾看着這邊情況,忙将二人拉開,此刻陳淮像斷了線的風筝直接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咳着,呼吸着新鮮空氣。
裴欽則甩袖離去,大步向逍遙宗掌門那邊走去,不在此地停留分毫。
“小師妹,沒事吧?”
溫柔地聲音傳到陳淮耳畔,随即一隻有力地手掌将癱倒在地的陳淮的慢慢拉了起來。
陳淮望向荀懷瑾,玄天澗的青年才俊,上一世自己是打過照面的,沒想到這一世這麼快便再見了。
“謝謝...”
她剛扯開嘴角向眼前這位男士道謝,可話未說完,便向枯葉一般倒在荀懷瑾的懷中,昏了過去。本就補完天裂被神力反噬,又因陳晴之死,及裴欽弄得身心俱疲,終究是頂不住了。
“小師妹!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