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來咯”
片刻間屋外便傳來村長的呼喊聲,後伴着木棍敲擊土地發出輕微的聲響,村長拄着拐拖着腿一瘸一拐的走進屋内。但這剛一進門,他便發現屋内的氣氛有些詭異
...
破土屋内的陳淮與裴欽背身而站,神情具冷,且無一人言,空氣中的溫度似乎降至冰點;裴欽是不想理陳淮,陳淮則是自己生着怨氣,好一個裴欽,踢到她可算是踢到棉花了。
裴欽惹到她算是惹對人了。
村長的腿不禁向後顫了顫。可這不是夏天嗎?他怎麼感覺自己的老寒腿又犯了?
陳淮發覺村長靠近,便向前接過大碗水,微笑謝道,“謝過村長。但我想打聽一下,今日你與村民們可否趕走過村外來客?且這外來客與我衣着相同”
她剛瞧這外面天色已黑,木芫花和陳晴還在門口等待,不知二人是否進村來尋他們,正巧問下村長白日發生何事。
村長聽到陳淮這麼問言語有些結巴道,“沒...沒啊,你和這小夥子是我今日見到的第一個人”說罷,又佝偻着身子偷瞄了裴欽一眼。
村長說謊的動作太明顯了,果然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想來這‘哭泉村’的這幫村民白日的确是将裴欽與陳晴趕了出來,故二人才在村口等候,可為什麼一到傍晚,家家大門緊閉?無一人再夜行?
這裡面究竟藏着些什麼東西,或者說是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去尋師姐了”
裴欽擡擡眼皮,但卻懶得拆穿,隻是知會陳淮一聲,便擡腿要走。
“诶!等等!裴欽,這水沒毒,你不給師姐裝一些呀?”
陳淮心裡明鏡,這裴欽不就是擔心師姐安危嗎?他越是對師姐好,師姐說不定就對他心生情愫,日後二人雙宿雙飛,裴欽哪還能再做惡事?
“嗯,我早裝完了”
陳淮聽裴欽這麼說,心裡暗道‘孺子可教也’,且為了自己偉大的升仙抱負,繼續猛地誇贊他兩句
“裴欽,我要是師姐絕對會愛上你的!裴欽,你真是一個貼心的小棉襖!”
陳淮眼眸閃亮,内心為自己的聰明雀喜。
她這樣一來,覺得也是提醒了裴欽。畢竟現在的裴欽才十五歲少年,哪懂得什麼情欲?他對師姐好,師姐說不準真的會愛上他呢。
“是嗎”
“裴欽!陳淮!你們在這嗎”
裴欽眸色一暗,語氣不屑道,巧雨門外的呼聲與之重疊,陳淮故向外瞧去,更沒聽清他說了些什麼,任誰能想到十五歲的裴欽就已然有偏執發瘋的征兆,但這一世他卻隐藏了許些,以至于陳淮現在還傻傻地期望用大愛感化。
“師姐!我和裴欽在這裡!”
陳淮揮手向來人回應道,隻見木芫花在前,陳晴在後,二人繞過大門從旁邊坍塌的紅牆上跨過。
“陳淮,你剛說什麼東西呢?要是誰?愛上誰?”
木芫花兩條眉毛皺了起來,臉黑的像鍋底般向陳淮問道,他怎麼敢容忍逍遙宗有不認真的弟子,而是搞這些無所謂的輕輕愛愛!
“哈哈,我...”
陳淮猶豫半天,這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還是陳晴在旁打趣着解了圍“小孩子瞎說的,這有什麼好較真的”,而後她話鋒一轉,對着土屋旁的村長詢問道“對了,老人家,這裡可否能借我們四位留宿一晚”
天色漸晚,空中繁星點綴,閃着熒光。可這‘哭泉村’竟無一家點燈,就連四人所處的村長家仍是昏暗一片。
裴欽一襲白衣站在陳淮身旁,低着頭不知思索着什麼;陳淮則是想能早些入座,畢竟站了一天,她實在是腰酸背痛,于是暗暗地伸出手,握成小拳,一下一下地錘着自己的後背。
“唉...你們”
村長語氣一頓,他拉聳的眼皮向上一翻,借着星光,隻見這小院内熙熙攘攘擠着四位少年郎,他當真是萬不想叫他們留宿,可如今,他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走呢?于是有些悲哀道
“既然如此,你們朝着東邊走有兩個空的土屋,但已經年久失修落滿灰塵,需自己提着掃把打掃,且這房屋并無落鎖,一推便能進去”
村長邊說邊伸出枯樹枝般的手為他們指明方向,随即将陳淮和裴欽趕出屋内,自己則要關門入睡,在關門時,他對着衆人叮囑一句“切忌,晚上聽到任何聲響都不要開門”
月色下,隻見四位少男少女在土屋院内撸起袖子兩兩分工提着袖子便開幹活,期間還有一朵蓮花閃着溫暖亮人的光為他們驅散黑暗,
“你們說這村莊是不是過于古怪些”
陳晴擰着手中剛投洗的抹布向衆人問道,陳淮則正拿着抹布抹着窗戶應道“是啊師姐,哪有這麼黑的夜晚不點燈呢?不過還是咱們家裴欽好,還為我們施展蓮花仙術化出光亮”
“切”
木芫花掃地的手一頓,冷哼一聲,然後瞄了裴欽一眼,卻發現裴欽正捧着水囊向陳晴那邊走去,一想起他每次出門自稱‘逍遙宗第一劍修’回到家都打不過比他小兩歲的裴欽,他恨的就直牙癢癢,忍不住又酸溜溜道“陳淮,你是裴欽的狗腿子啊?再說這麼基本的仙術,難道你不會”
“欸,逍遙宗小鳳凰,也沒見你之前這麼憤青啊?你是不是有超雄病症,你該去渡業塢瞧瞧,這是咱們上修界新确診的病”
陳淮一臉疑惑道,從重生起,這逍遙宗小鳳凰一直就像憤青一樣,七個不服八個不忿,都不知道誰惹他了;陳淮再一轉頭見裴欽正給陳晴送水,心裡不住欣慰,當真孺子可教也。
“謝謝師弟,不過我現在還不渴”
“這水,你不要便扔了”
“...我真的不渴啊...欸!”
陳晴一隻手捏着抹布,一隻手對着裴欽擺手推脫着水囊,她真的把裴欽當作師弟,且男女授受不親啊...但見她話還未說罷,隻見裴欽潇灑地将水囊扔到一旁的草叢中,轉身便離開。
躲在遠處的陳淮有些疑惑,怎麼感覺師姐臉色有些陰沉?再說裴欽的水囊沒送給師姐嗎?這裴欽手中的水囊去哪了?她扭頭望向四周,發現木芫花和師姐回屋收拾去了,于是向裴欽快步走去。
“裴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