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修界第一逍遙宗弟子們所居的楓葉閣,一位面容俊俏的少年郎身着珍珠白錦袍,環臂抱劍,站在閣外的柳樹下大喊道
“陳淮,你還在睡?”
咚!咚!咚!
一陣的敲門聲急促響起,門外的少年猛拍着門,門甚至都抖了三抖,又向裡面喊道“快起來!你知不知道一會要去幹嘛啊?怎麼還在睡!”
屋内正在蒙被昏睡的陳淮被吵的直皺眉頭,緩緩睜開似被黏住的雙眼,擡起了胳膊先将自己支了起來。
她面前模糊的視線中便是古色古香的場景,熟悉檀木床鋪,熟悉的小窗外面長着柳樹,熟悉的桌椅上放着的青花瓷茶具,還有...
外面聲音是熟悉的人。
這是逍遙宗的楓葉閣?
今夕是何年?
陳淮套上了逍遙宗宗服,随便抹了把臉,三步并兩步的推開門匆匆應道
“别叫了,我出來了,一會幹嘛去啊?”
“陳淮,你是腦袋睡傻了?一會要去下修界除邪祟”
正午烈日高懸,木芫花抱着劍擡頭白了才剛出門的陳淮一眼,師尊昨日說的事,陳淮今兒睡一覺全做夢裡面去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進的逍遙宗。
“嗯,我知道了,走吧”
陳淮聽罷心下便知曉了,現應是元貞七年,這年她十七歲,木芫花與她相仿,然裴欽現在才十五歲。
逍遙宗内設山水景觀,且連路都是由鵝卵石鋪設,木芫花在前面走,陳淮則輕一腳緩一腳的跟在後面。
夏季的微風輕輕吹着,直到兩人途經了逍遙宗小溪橋,陳淮才探頭向橋下清澈的湖水望去,還是那張臉,隻道是‘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水面中的人,像似一俱沒有靈魂的枯骨,陳淮如是想着,她不正是這世間的過客?麻木重複着千年來隻為做成一件事而為得道修仙。
所謂水中枯骨世間客。
這是她攻略黑蓮花裴欽的第九十九次。
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話說她最開始抱着玩味的心情攻略裴欽,那時是她第一次重生在一個老婦人的身上,身材佝偻,滿臉皺紋遇見了小時候的裴欽,她想着用桂花酥毒死他,不曾想卻被這小兔崽子用彈弓打瞎了她的眼睛,這不二人的梁子就此結下。
于是陳淮不停地重生,不停地在殺死裴欽的路上,故也重生過不同的人,街邊讨飯的乞丐,醉花居的頭牌,甚至下修界賣藝胸口碎大石的壯漢...
她千年來穿梭于裴欽生命的各個時期,想方設法的想置裴欽于死地,卻每次都是含恨而死,因為裴欽,真的是太強了。
陳淮尋求更高明的方法殺他,裴欽則是以不變應萬變,以絕對的實力将她碾壓;陳淮似乎是他升級所需的野怪,一點一點給他刷出了經驗,裴欽像挂比。
直到前世,陳淮才真正見到裴欽屠盡天下人的癫狂。
前世今生,陳淮都重生于逍遙宗這名女子的軀殼中,說來也巧二人同名同姓,不過性子卻相差級大。
此女子無父無母且不知生于何處,性子軟弱,但卻夢想着有朝一日守護紅塵,然也不知結了什麼緣拜入了逍遙宗,與裴欽等人做上了同門;然陳淮則恰恰相反,性子灑脫追尋自由,目标明确,殺了裴欽,以證天道。
原身陳淮在逍遙宗本就是個小透明的純在,逍遙宗衆人都瞧不起她,且宗主的兒子木芫花更甚,覺得她根本不配入逍遙宗。
喏!他又開始了。
“陳淮,你能不能快點走啊?”
木芫花踏着大步在前走,後回頭猛的說道,順帶着還瞪了陳淮一眼。
“在走了,你瞧你,急什麼急”
陳淮仍舊晃晃悠悠地走着,甚至還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夏季的陽光真好,照的綠木煞有生機,空氣中傳來泥土的芳香,浸滿了她整個鼻腔。
她想對付裴欽,不能夠再來硬的了,但應該從哪裡入手呢?
“我哪裡急了?陳晴還在門口等我們呢...”
木芫花還在喋喋不休,等等...誰在門口?陳晴?
裴欽曾說陳晴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真相如小草的根芽一點點破土而出,紮的陳淮心生雀躍,裴欽是喜歡陳晴的?
縱觀裴欽三十餘載的生命曆程,他似乎沒感受過愛,或許這次用愛澆灌他,他能成長一個正直陽光的少年呢?說不準日後的紅塵就不會出現一個病态的瘋子。
木芫花還在陳淮前方,嘴巴張合不停,他的聲音簡直是再攻擊陳淮的耳朵,讓陳淮實在是忍不住回怼
“行了,你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大太監”
“?你說誰太監”
木芫花停在了原地,回身瞪大了雙眼,微張着嘴巴,對着陳淮指了指自己,似要說些什麼,他?是太監?
陳淮知不知道他是逍遙宗第一劍修?還有她個小修士,怎麼進的逍遙宗都不知道!還敢說他!
“我說之前我在下修界淘的小說呢,裡面新學的諺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