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其他辦法?”趙七月開門見山問。
閻王搖了搖頭,語氣沉重:“沒有。這是天道法則,無人能破。”末了,又說,“那些轉世之人被盯上了,我已經派人去盯着了。”
天道,天道,又是天道,去他的天道,趙七月一把抓住正好趕來的周海浪,不由分說地往第七層的方向拖。
“七月大人,這是……有什麼事嗎?”周海浪那大體格子被趙七月拽得一個踉跄,小心翼翼地問道。
“第七層,不是存放着上古秘辛嗎?”
“是有這麼回事……”周海浪不明所以。
“我要找一個能讓人的神識與肉/體剝離,但那人不死的方法!”
周海浪愣住了,像看怪物一樣看着趙七月,“七月大人,您……您沒開玩笑吧?哪有這種方法啊!如果有這種方法,這世間早就亂套了!”
周海浪的話像是一記重錘,将趙七月釘在原地。是啊,如果真有這種方法,那這世間還要什麼秩序可言?生死輪回,天道法則,豈是她一個小小的妖可以随意更改的?
“七月大人。”周海浪戰戰兢兢地喚了一聲。
趙七月慘然一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她擡頭望向第七層的方向,最後随手一揮,撕開一道空間裂縫,是天門。
周海浪望着那幽深的門戶,心中湧起一股不安,想要阻止,卻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什麼也改變不了。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趙七月踏入天門,消失不見。
天門之上,寂靜得可怕,隻有幽幽燭光搖曳,映照着滿目的混沌。趙七月頹然坐下,望着跳躍的燭火,喃喃自語:“時起,我該怎麼辦?”
火苗翩跹仿佛在回應她的疑問,明明滅滅的光影在她臉上閃爍,更添幾分凄涼。她想起與時起初遇的場景,想起他溫柔的笑容,想起他伸出的手……
不知過了多久,趙七月從天門中出來。剛一落地,便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阿瑤和黑蛋。
阿瑤原本蔫頭耷腦,像霜打的茄子,看到趙七月從天門出來,立刻驚喜地喊了一聲:“仙人姐姐!”
趙七月看着一人一獸,眉頭緊皺,“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想去投胎,想魂飛魄散不成?”
聽到這話,阿瑤原本哭喪着的臉竟然一下笑了出來,帶着幾分釋然:“仙人姐姐,你這話跟時起哥哥說的一樣。”她輕輕撫摸着黑蛋的頭,眼神溫柔,“一段記憶,總比沒有記憶地活着好。”
趙七月心中一震,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勸慰。阿瑤對時起的感情,她并非不懂,可這世間之事,又豈能盡如人意?最終隻化作一聲歎息。
閻王依舊端坐于高台之上,仿佛從未離開。他看着去而複返的趙七月,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了然,“看來你已經想清楚了。”
“沒有。”趙七月盯着閻王說。
“那你……”閻王疑惑。
“我隻是來問問隻要神識,時起便能回來?”
閻王沉默片刻,幽幽地歎了口氣:“也罷,誰又能規定他們的軌迹一定是圓形或者直線呢?其實僅憑一縷神識,是無法讓他完全回來的。”
“還需要什麼?”趙七月追問。
“九穗禾。”閻王吐出三個字。
“九穗禾?”趙七月愣了一下,這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九穗禾,乃是上古神物,為神農氏所得,食之可長生不死。”閻王解釋道,“時起魂魄殘缺,唯有九穗禾才能補全他的魂魄,讓他真正地活過來。”
那個在她識海深處,一直被她忽略的金色種子!當初神農将它交給自己的時候,曾跟她說,或許在未來,它能以另一種方式陪伴她。
原來,神農早就預料到了今日?
她恍恍惚惚地離開地府,不知不覺間,已經站在了黃毛家樓下。頂樓的燈光溫暖而明亮,像是在黑夜中指引方向的燈塔,讓她原本冰冷的心感受到一絲暖意,她靜靜的站了許久,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