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由此而生,地府也就由此而成。
隻是,趙七月秀眉微蹙,這活人怎麼可能進得去地府?
時起輕咳一聲,拉回了趙七月的思緒,她随後溫聲問道:“可是有人誘騙你們族長?”
為首的那個半透明人形抖得更厲害了,像是一陣風就能把他吹散:“是,當年有個人找到族長,說可以帶我們進入幽冥之地,條件是……是族長自戕而亡,以魂魄為引,将我族引渡地府。”
“什麼?”趙七月驚呼出聲,這明擺着就是一個陷阱。
那半透明人形苦笑一聲,繼續說道:“族長為了我族能夠生存下去,答應了他的條件。可是後來我們發現,那陣法根本不是什麼引渡陣法,而是獻祭陣法!那人是想将我們整個一目族都獻祭,打開那幽暗之地!”
“族長為了救我們,拼死破了陣法……可……可我們的肉身已毀,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不生不死,不人不滅……”
趙七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問道:“那你們是怎麼從地府逃出來的?”
“當年我族被困在地府,後來……地府禍亂,我們趁機……趁機将地府第十五,六層的法器偷了出來……”半透明人形指了指珠子,“逃到這裡。”
趙七月看了一眼那亮如白晝的珠子,幽冥珠,他師父以身化燭後,“陰眼”所化成的珠子,怪不得她剛進來時就覺得這珠子有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當年九幽大亂,她費盡心血才将各層鎮壓,每件法器都是她精心挑選、放置的,為的就是鎮壓各層的蠢蠢欲動,防止再有人打開那片幽暗之地。如果這顆珠子真被一目族的人偷走,那就說明,後來又有人妄想打開那扇禁忌之門,妄想釋放那些被封印的恐怖存在。所以,時起才會獨自一人,默默地擔負起守護地府的責任。
她突然想起她這幾次入夢,好像都是到了關鍵時刻就沒了,就好像……就好像有人故意為之一樣!
趙七月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時起,正巧撞上對方投來的目光。她故作鎮定地咧開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巧合,然後轉頭問那些飄着的半透明人形:“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那群人形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都彙聚到為首的那個半透明人形身上。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我們也不知道去哪兒……”
“我之前在金山山脈發現一座靈氣充沛的山谷,”時起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那裡人迹罕至,倒是個隐居的好地方,你們不妨去那裡安頓下來。”
“真的嗎?太好了!”
“多謝時起君!”一目族衆人聞言大喜,齊齊朝時起拱手行禮。
趙七月沒理會他們的興奮,追問道:“對了,你說你們一共偷了地府兩件法器,那另一件在哪兒?”
為首的一目族人猶豫了一下,說:“那件……那件法器被那天闖入墓室的那個人類拿走了……”
趙七月心念電轉,一個名字脫口而出:“趙半仙!”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墓室的寂靜,仿佛是從另一個時空穿透而來。趙七月被這聲音吓了一跳,猛地回過神來,才想起接電話。
“喂?小柔,怎麼了?”
“七月姐!趙半仙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