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趙七月焦急地喊道,“黑蛋,快去拿七色石!”
黑蛋抖落掉身上的殘枝,順速的朝七色石的方向遊去,就在即将觸碰到七色石的瞬間,一條墨色的暗流從潭底湧出,動作精準地纏繞住七色石,将其牢牢禁锢。黑蛋猛然擺尾,試圖攻擊這股力量,但這股力量卻迅速凝聚成一隻無形巨掌,将黑蛋狠狠地摔在潭底的亂石中。
“黑蛋!”趙七月見狀,怒火中燒,将手中的刀猛地擲出,刀身在水中迅速變幻,化作一條長鞭,朝着那團暗流狠狠地抽去!七色石再次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将她震飛。
劇烈的疼痛讓趙七月忍不住悶哼一聲,嘴角的血迹快速的融開成一抹刺眼的猩紅。她眼前陣陣發黑,感覺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隻剩下無盡的黑暗向她襲來。意識逐漸模糊,身體也仿佛失去了重量,輕飄飄地沉向潭底。混沌中,她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焦急地朝自己奔來。
“時起……”
時起臉色陰沉,抱着趙七月躍出潭面,隻冷冷地抛下一句:“還不跟來。”
阿瑤正興緻缺缺地逗弄着地府新弄的幾隻地獄犬,看到時起抱着昏迷不醒的趙七月回來,她驚呼一聲,快步迎了上去:“仙人姐姐!仙人姐姐她怎麼了?”
“她被七色石傷了。”時起看了眼懷中的趙七月,眉頭緊鎖,“去第一層把周海□□來,讓他把乾坤鏡帶着!”
“七,七色石……”阿瑤聽到這三個字,身子猛地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怎麼會……”
阿瑤不敢多問,轉身飛奔而去。
地府陰冷,時起将趙七月籠罩在光幕中,他像是捧着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石榻上。趙七月面容蒼白如紙,唯有唇邊一點殷紅,格外醒目。
時起的心仿佛被無數條帶刺的藤蔓緊緊纏繞,尖刺紮進血肉,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聲音沙啞,語氣中帶着一絲顫抖和祈求:“趙七月,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丢下我?”
“常羊山是,地府是,九州大亂亦是……”時起眼眸低垂,聲音越來越低,仿佛每一句話都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到最後,你永遠都是把我一個人丢在原地。”
時起伸出手,指尖輕輕地撫過趙七月蒼白的唇,眸色暗沉。許久,他俯下身,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趙七月臉頰,就在兩人的唇即将觸碰的瞬間,他卻偏過頭,将臉埋進了趙七月的頸窩,怅然道:“有時候,我真希望能把你帶到一個沒人能打擾的地方。就那樣……隻有我一個人,看着你。”
“時大人,乾坤鏡……”
時起擡起頭,神情淡然,仿佛剛剛訴說的那些欲言又止的情感與決絕全然不在,隻有周海浪和阿瑤一臉尴尬地站在那。
随着時起的手輕輕一揮,乾坤鏡從周海浪的手中掙脫,緩緩飛至石榻上方。鏡面流光溢彩,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古老暗文從鏡中湧出,最終盡數沒入趙七月體内。
周海浪識趣的拉了拉還想要湊上前去的阿瑤,低聲道:“咱們還是先走吧,别打擾時大人。”
“可是……”阿瑤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被周海浪強行拉走。
時起轉過身,目光深邃而溫柔:“其實,你第一次出現在村口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他的聲音很輕,仿佛怕驚擾了沉睡中的趙七月,“留下你,不是因為黑蛋,而是因為你……”
“因為是你,所以我想待在你身邊,哪怕隻是遠遠地看着你,也覺得心滿意足……”
話音剛落,黑蛋就扭扭捏捏的爬了進來,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蛇腦袋都快垂到了地上。
時起并沒有責怪它,而是淡淡地問它:“她都看到了?”
黑蛋心虛地點了點頭,又讨好地搖了搖尾巴。時起先是松了口氣,随即又帶着幾分落寞望向趙七月,低喃道:“我希望你能記起,可又怕你記起……”
他說着,攤開手掌,露出一張和趙七月一模一樣的日記殘頁,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着:“今天,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