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陣尖銳的刺痛從喉嚨深處炸裂開來,趙七月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灼燒着她的每一寸呼吸道。窒息感讓她掙紮着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卻讓她更加迷惑。迷蒙中,一個模糊的黑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努力想要看清,卻感到頭痛欲裂。那股刺鼻的氣味再次湧上鼻腔,帶着令人作嘔的腥甜,像是某種化學藥劑,又像是……腐臭味?恐懼像冰冷的觸手纏繞在她的心頭,她想起來,那個黑衣人,那股刺鼻的氣味,還有……
“月月,你可醒了,吓死我了~”
趙七月使勁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線才逐漸聚焦在那張熟悉的面孔上,了空正一臉擔心地看着她。
“了空?我這是……”趙七月掙紮着想要坐起來,卻感覺渾身酸軟無力,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力氣。
“别亂動,你在醫院。”了空連忙扶住她,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你說說你,遇到這種事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要不是我今天早上正好去找你……”
“我沒事,隻是……”趙七月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總不能告訴了空被一個身影像是蔣為京的黑衣人襲擊了吧?
“隻是什麼?”了空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眉頭緊鎖,“你以為你還能瞞得住我嗎?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趙七月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隐瞞。她不想把了空牽扯進這件事裡,更不想讓他擔心。
“我隻是……遇到入室搶劫了,對方用了迷藥,然後就在這兒了。”她避重就輕地說道。
了空沒有接話,趙七月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和他們這種凡夫俗子一樣輕易被迷暈,但看到她不想多說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再追問下去。
“算了,你沒事就好。”他歎了口氣,“我已經通知了你的家人,他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
“家人?”趙七月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來。自從三年前那件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家人了。
“你打電話給楊長泉了?”她試探着問道。
了空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說道:“楊教授很關心你,知道你暈倒了,特意給你安排了個助理,一會兒就過來找你報道。”
趙七月心中苦笑,領導的“關心”,她可消受不起,面上卻不動聲色:“助理?我一個特觀人員,要什麼助理?”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了空,語氣裡帶着幾分自嘲和幾分探究。了空避開了她的目光,低聲解釋道:“楊教授也是為了你好,怕你身體出現什麼特殊情況……”
“是怕我像實驗室裡的小白鼠,突然變異爆炸吧。”
趙七月的話像是一記悶棍,敲在了了空的胸口。是啊,三年前的那場變故……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默默地歎了口氣。
病房的門在這時被人一把推開,一個穿着筆挺的中山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老頭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一個略顯局促的年輕人。
“趙七月同志,感覺怎麼樣了?”男人徑直走到趙七月的病床前,臉上帶着公式化的笑容,正是特殊處理部門的領導楊長泉。
“托你的福,死不了。”趙七月冷冷地回了一句,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楊長泉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卻也不好發作,隻能幹咳一聲,指着身後的年輕人說道:“這位是李小裡同志,你們見過,以後就是你的助理,有什麼需要你盡管吩咐他。”
趙七月這才擡眼看向昨天帶路的倒黴蛋,李小裡。
李小裡也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再見到趙七月,更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進到這個傳說中的部門工作。他本想和趙七月打個招呼,但看到她冷冰冰的眼神和蒼白的臉色,頓時就慫了,隻能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了空見狀,連忙上前解圍:“哈哈,小李是吧,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了,别拘束,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了空熱情的拉着李小裡走到一旁,開始給他科普特事部門的“光榮曆史”以及各種注意事項,還時不時地拿趙七月開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試圖活躍一下氣氛。
楊長泉看着他們倆,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揮了揮手說道:“行了行了,你們先出去吧,我跟趙七月同志單獨談談。”
了空和李小裡對視一眼,識趣地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