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之人若是利用了這個,那……那此人定是對南戎使團一行人每日行動了如指掌。”
“咱們大齊之中誰人能做到這點?”
蘇沐歡望向沈夢妍那雙澄澈無垢的盈盈大眼,心裡面倏地滿是罪惡感。
這般赤誠、純然的女子,竟為了替妹妹報仇,一路走上了弄權之路,她心裡又忍不住的開始羨慕起原主來。
“這……”沈夢妍鋪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濕潤,拽着她的手追問着,“這怎麼好好的就哭了呢?”
蘇沐歡用手背輕輕抹去眼角的淚珠,雙手勾住沈夢妍雙臂,将腦袋直接靠上去,“就是突然覺得,有姐姐真好。”
“傻丫頭,你這是覺得姐姐以前不好?”
“哪有。”蘇沐歡使勁的勾着沈夢妍的手臂,“我的好姐姐,你說,如果你将這種可能說出來,哪怕一時半會無法認證,但是在輿論上,是不是會減少些安王殿下的壓力?”
“自安王殿下掌管禁軍以來,宮中先後出現了行刺、下毒的事情。”
蘇沐歡忍不住提醒着沈夢妍,“安王殿下若是無意此職,還是早早将這禁軍令牌還給陛下。”
這主動交給皇甫猙與皇甫猙費盡心思的問安王要,雖說都是交出令牌,但興緻卻有着本質的不同。
“治理完水患後,安王殿下就想把這禁軍令牌還回去,誰曾想出了翠微閣的事情。”
“安王心生愧疚,想要查明此事後,再交還令牌。”
沈夢妍如實告知,“此事,安王也同陛下提過,陛下也表示同意,讓他查明翠微閣之事後,再交還令牌也不遲。”
沈夢妍越說眼底疑惑更甚,忍不住的坐直身子,垂眸望向靠在她肩膀上的蘇沐歡,“南戎使者一行中毒是陛下所為?”
“為的就是讓安王交出禁軍令牌。”
“一定是如此。”沈夢妍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不然,你又怎會同我說這些!”
“我這就去讓殿下将這燙手山芋還給陛下。”
“姐姐!”蘇沐歡趕忙拽住沈夢妍,“你怎突然同麗妃一般,聽風就是雨。”
“我何時說過,剛才那些話,都是陛下讓我轉述給你的?”
“這些話就不能是我自己想說的?”蘇沐歡一臉的郁悶,“我也隻是好意提醒你。”
“既然安王殿下早有此準備,那就當我沒說過。”
蘇沐歡怕沈夢妍不信,又正色道,“陛下昨日一直同我在一起,我梳妝時,他便在書房,期間除了安王殿下外,再無任何進出過泰來殿。”
“昨夜之事,不是陛下設局。”
“他就算是想逼安王交出禁軍令牌,何須使用這下三爛的招數。”
“嗳~”
蘇沐歡腦中靈光一閃,“姐姐,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有心人想借此事挑撥陛下與安王的關系,從而漁翁得利,獲得這禁軍令牌?”
沈夢妍身子一怔,猶豫了一下,“确有可能。”
明明下毒,卻沒有緻命,讓事情繼續惡化。
南戎使團一行人恢複後,陛下定會在此次歲供上做出禮讓,以表歉意。
看昨夜陛下的态度,南戎公主嫁入皇室的計劃怕是無望,他們此行若是無功而返,亦無法向南戎國君交代。
眼下,隻是用他們身體小小的不适,換來一份誠意滿滿的歉意,這筆買賣很上算。
“南戎使團内定有内鬼。”
蘇沐歡這下總算是放心,不枉費她說了那麼多,她家姐姐,終于又悟了,“姐姐,那内鬼要麼是中毒最嚴重者,要麼就是中毒最輕者。”
“确實。”沈夢妍立馬明白了蘇沐歡話裡的意思,“你放心,此事我已明了。”
“待我處理完南戎使團中毒之事,便入宮陪你小住幾日。”
“隻是……”沈夢妍眸色猶豫。
“怎麼?咱們姐妹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
沈夢妍笑着搖頭,“沒什麼,我、我就是怕陛下隻是客套一句,我若真住進來,怕是又要引起一番流言蜚語。”
“想這些做甚。”對于流言,蘇沐歡早就百毒不侵,“那些話,隻要咱們不往心裡去,又對我們有何影響?”
“嘴巴長在旁人臉上,咱們還能一個個拿布塞住不成。”
“姐姐,陛下要的是我的忠誠。”
“而我能給陛下的,也唯有忠誠。”
“忠誠?”沈夢妍這下子就更加不敢同自家妹妹說剛才到嘴邊又咽回去的話了。
“你和陛下昨晚都那樣了,怎地你們之間就隻有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