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妍,你想做什麼?”麗妃擋在她們姐妹二人面前,“你當皇宮是你家大院,任由你進出?”
麗妃視線掃過蘇沐歡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不由自主的放柔嗓音,絲毫沒有往日的嚣張氣焰,“本宮去同青卓公公說一聲,将蘇沐歡帶回永惠殿安置。”
“往後,她就住本宮永惠殿裡。”
麗妃說完,眼眸刹那亮了,她之前怎麼就沒想到這主意呢?
她轉身欲尋青卓,走了兩步,又立馬轉身,不放心的走回沈夢妍身側,壓低嗓音叮咛着,“禁軍虎符尚在安王手中,今日宮中便發生此等慘案,你可在這時候犯糊塗。”
沈夢妍扶着蘇沐歡的手忍不住輕顫着,心中對妹妹的愧疚就似洪水一般湧來,她側眸望向面無血色的蘇沐歡,咬牙堅持,“我願自請入宮,隻求陛下放妹妹離開。”
“你胡說什麼呢?”麗妃這下徹底炸了,“你進宮了,王爺怎麼辦?”
沈夢妍撇過頭,不敢再多看麗妃一眼,“歡兒在宮中所受一切都是因為我。”
“姐姐,我不出宮。”蘇沐歡緩過神來,聽到沈夢妍這話,趕忙道,“今日之事,蹊跷的很,許是與姐姐無關。”
“歡兒……”沈夢妍搖頭,完全不信蘇沐歡所言,“你放下,姐姐拼死也會護你周全。”
“你信姐姐。”
蘇沐歡腦子現在很混亂,今日發生種種,她還沒辦法完全消化,但有一點她可以确定,她是不可能讓沈夢妍進宮成為皇甫猙的妃嫔。
沈夢妍可是原書女主,如果她進宮成為皇甫猙的妃嫔,怕是原書會崩,她可不敢冒着險。
“姐姐,今日之事,真的很奇怪。”蘇沐歡道出心中疑惑,“那賊人不僅僅想要我的性命,好似還在找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蘇沐歡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腦子一片混亂,我需要時間,将今日發生的事情捋清楚。”
“姐姐,我是陛下的妃嫔,他會保護我的。”
而今,最不想她出事的應該就是皇甫猙,哪怕他曾經對她不止一次的動過殺念。
麗妃點頭應和,“沒錯,今日翠微閣慘案無疑就是在挑釁陛下皇權,無論如何,陛下都會護住蘇才人。”
青卓公公從翠微閣内走出來,倒是并不意外麗妃、沈夢妍在此。
“青卓,眼下這翠微閣肯定是沒辦法繼續再住人,蘇才人不如就搬去永惠殿暫住。”
青卓嘴角含笑,并未應下,視線落向靠在沈夢妍懷裡的蘇沐歡,“蘇才人,您意下如何?”
蘇沐歡眸色一愣,她一個小小才人,哪有資格決定自己的住處?
她腦中下意識的就想起了那一日她與淑妃一同在泰來殿内,皇甫猙的态度。
他可是全書唯一能和男主抗衡的瘋批大反派,這樣的皇帝又豈會容忍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的皇權。
“青卓公公,我、我想見陛下。”
她心裡諸多疑惑,眼下唯有皇甫猙能夠為她解答。
用腳趾頭想,便能想到皇甫猙此刻心底會有多麼的憤怒,她不是麗妃,身後沒有手握十萬大軍的鎮國侯撐腰,在這節骨眼,她可不能在皇甫猙的怒火上澆油。
青卓公公嘴角的笑意多了幾分深意,“奴才這就護送才人去泰來殿。”
蘇沐歡從沈夢妍懷中離開,站起身子,“姐姐,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就算路上荊棘滿布,我也會走下。”
蘇沐歡在宮道上走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解問着,“青卓公公,咱們為何不坐轎?”
青卓眼中透着些許尴尬,就在蘇沐歡以為他不會開口回答時,他緩緩開口,“才人,走路有助于靜心。”
他在宮裡二十多年了,第一次見嫔妃不顧一切大聲尖叫的,哪怕是被關進冷宮的妃嫔都不曾似蘇才人今日這般失态過。
他倒是不覺得蘇沐歡此舉有何不妥,反而覺得她比旁的妃嫔多了一份真實。
“多謝青卓公公。”蘇沐歡接收到了青卓向她施放的善意,她猶豫了一會,斟酌開口,“青卓公公,我有一事想向您打聽一下,您若不便說,亦可不回答。”
青卓颔首應下。
“您可知永瘦宮曾是何人宮殿?”
“才人不知嗎?”青卓見她點頭,眉頭微皺,“永瘦宮乃先帝淑妃住所。”
“啊?先帝淑妃?”蘇沐歡心中疑惑更甚,“先帝淑妃與淑妃唐蓮兒是親眷?”
青卓聽到蘇沐歡這麼問,忍不住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疑惑不似是假的,這才繼續道,“先帝淑妃乃陛下母妃。”
蘇沐歡步履停滞,雙眸瞪得滾圓,驚呼出聲,“永瘦宮是陛下母妃住所!”
媽耶!
幕後之人特意将她送去那殺,是想警告皇甫猙?
她現在可以肯定,這一次幕後之人就是沖着皇甫猙去的。
他們根本沒想過她能逃出生天。
而且他們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在今日搞得宮中雞犬不甯,不然,也不會沒有等到她,就直接殺去翠微閣。
他們不會是覺得她頂替了淑妃唐蓮兒,成為皇甫猙新寵,故而拿她開刀,殺雞儆猴?
“青卓公公,淑妃娘娘可曾在宮中被行刺過?”
“不曾。”
“其他妃嫔呢?”
“亦不曾。”
蘇沐歡尴尬的笑了兩聲,她這是該高興?還是該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