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這三個字還未說出口,便被傅嶺的一句話打斷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我願與你一起。”
傅嶺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将孟漣瑜的腦漿炸成了煙花,在腦海中循環放映。
她的心髒隻停了那麼一瞬,緊接着變更為鼓噪地跳動起來。
她震驚地擡起頭,試圖從傅嶺的眼睛中看出他哪怕一點點的開玩笑的意思。
但是沒有,他堅定的眼神砸在孟漣瑜的身上,一點都沒有動搖。
“天哪。”孟漣瑜不由自主地感歎道。
她有些被沖擊地受不了,于是開始原地踱步打轉。
她有些難以置信,甚至開始質疑自己大腦的語言處理系統,反複思考中傅嶺剛才說的每一個字的意思。
“與你一起”是什麼意思?
是與自己一同殺了皇帝嗎?
所以說他也要反?
而且還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
孟漣瑜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顫抖得更加劇烈。
但傅嶺卻将這一切收入眼中。
他走過去緊緊地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在床邊坐了下來,一隻手輕輕捋着孟漣瑜的後背。
“不要害怕,因為這個想法我蓄謀已久,而現如今隻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孟漣瑜聽見這句話,擡頭對上傅嶺的眼睛。
那個眼神告訴她,這句話并不是傅嶺為了安慰她的說辭,而是他内心的真實想法。
“所以說,你真的在這之前就想反了?”孟漣瑜問道。
“沒錯。”傅嶺回答道。
“是.....什麼時候?”她忍不住刨根究底。
傅嶺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非要追溯回去的話,有很多次動心起念,第一次得知母族真正的死因的時候、時役爆發時滿街的流民無藥可治時、我在意的人屢屢身處險境時、西疆戰場上老弱不得已戰死時......多得數不清。”
他這樣說着,孟漣瑜的眼前就不斷地出現畫面,無論是親眼見過的還是想象中的。
“所以,我們現如今的突破口在哪裡?”孟漣瑜思考着,如果要反,那必定是要拉攏和建立自己的勢力。
可是如今的朝廷,無寒門也無忠貞之士,滿朝得道升天的奸佞已經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團體,堅不可破,掌握着幾乎所有的資源。
“你可知禦史大夫陶鈞陶大人?此人或許可以一用。”傅嶺提示道。
“陶鈞?”孟漣瑜聽到這個人之後,不由得産生了質疑。
雖說最開始聽說這個陶大人是因為他安排在皇帝身邊的宮女依蘭,但是孟漣瑜在這幾個月的官場中,也算是見識到了這位陶大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首先,此人雖然位高,但是卻并非權重。
他那一點禦史大夫的權威幾乎都被宰相給剝奪了,這一點傅嶺應該最是清楚。
因此,孟漣瑜怎麼也不會想到,“陶鈞”這兩個字會從傅嶺的口中說出。
其次,此人膽小如鼠,從不與其他人唱反調,一旦涉及到站隊,便會當即選擇最強的一隊,最高信念可謂是“被罵就被罵,不死就行”。
但是此人正因膽小如鼠,也成就了他的察言觀色以及隐藏的智慧。
“你說的陶鈞,在朝堂上渾水摸魚,是個十分稱職的小透明,他無權無勢,充其量是個“禦史大夫吉祥物”,别說此人對我們來說沒有利用價值,即使有,按照他那麻雀一樣的膽子,而且平日裡拿着工錢過着平安日子,他敢參與此事嗎?”
傅嶺聽了此話,暗暗地笑了一聲,說道:“陶鈞此人絕非如此簡單,他能爬到這個位置就已經超過大部分人了。”
孟漣瑜聽傅嶺說這些,總感覺那裡有些奇怪,此時卻突然想明白了,于是問道:“等等,按理說這其中最有權勢的便是宰相,而他又是你的父親,為何不直接将他策反?”
親人隻見的血脈是永恒不變的,正如傅永清與傅嶺之間,再怎麼有矛盾,也終歸是父子,平日裡雖然看着不親近,但是相比于一個不認識不了解的陌生人,宰相似乎才是更為合适的突破口。
沒想到,傅嶺聽到這話後,立刻否決了。
“不可,我父親此人我最為了解,他城府頗深,毫無感情,必要時甚至可以舍棄親人,這樣的人太危險了。”
“可是,如果要推翻皇帝,那必要過宰相這一關,你到那時,于他又是何種立場?”孟漣瑜問道。
“我.....如果計劃失敗,我死了,他會再次‘大義滅親’保住自己的榮華,但如果計劃成功,那麼到那一日刀鋒相見,我.....會留他一條性命。總之,在那一日到來之前,我們尤其是要隐瞞于他,也得盡可能地不與他正面沖突,由此才能另辟蹊徑,再添一分勝算。”
這一段話,算是讓孟漣瑜再一步清楚了這父子倆的複雜關系,可是她卻注意到了一個點。
什麼叫“再次大義滅親”?
以及她聯想到了他之前說的“母族真正的死因”。
難道說,傅嶺的母親是被宰相殺死的?
這個念頭一出來,便吓了孟漣瑜一跳,與此同時,系統的聲音響了起來。
“恭喜您觸發新的支線任務:請查清楚傅嶺的母親及其家族真正的死因。任務獎勵為三次抽卡機會。”